就在孟婆离开不久,街道的另一侧,慢慢的走出来一个僧人,鼻子抽动,闻着空气里残留的味道,又在刚才打斗的地方逗留了一会。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僧人口里开始默念咒语,低沉的音节极其富有穿透力,周身方圆两百米内,旁边住在黄泉镇的生魂,在睡梦里开始痛苦的哀嚎。
约莫念了一盏茶的功夫,头顶之上开始显现佛光,一道金光直接刺穿了黄泉界,僧人原地朝着圆柱佛光缓缓升起,速度越来越快。
就在快要消失在半空里的时候,远处风声呜呜的响起,一道魁梧大汉闪身而来,手里宽剑冲着僧人疾射而去。
‘“如来,你欺人太甚,地藏,你给我留下!”
大剑带着红光,与那圆柱佛光激烈的碰撞在了一起,里面的地藏单手颂念佛号,看了那身影一眼,消失在了半空中。
宽剑失去了目标,直直的从半空跌落,插在了地上,激起一阵烟尘。
钟馗龙行虎步,三两步就拔剑而起,剑尖冲着西方,直气的咬牙切齿:
“你们这群光头,给我等着!!!”
眉毛无风竖起,黑面透着红光,眼如铜铃,身上的袍子随着气息时而鼓起。
看见那僧人彻底没了踪影,又恨自己不能越界而去,剁脚咬牙,吼叫了几句,朝着阎罗殿的方向奔走,步伐越来越快,渐渐地就没了身影。
直到钟馗走远,阴影里开始慢慢显现出来几个身影,额头长着粗细不一的双角,凝重的看着前方,前面的正是耶律红。
“大哥,怎么办?”
“走,此地不宜久留,回去告诉父王,失败了。”
一阵黑烟,几人就从这里隐去了身形,朝着界碑的方向赶去。
与此同时,轮回司内。
本该休息的阎罗王,轮转王两人满面愁容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初七。
屋内桌子上放着已经没了生息的啾啾,桌子下面就是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女刺客。
黑无常低着头站在一侧,孟婆坐在凳子上,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会是谁的手段,黑统领,你觉得呢?”
轮转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黑无常闻言抬起头来,只是嗫喏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阎罗王恨铁不成钢的冷哼一句,黑无常顿时打了个哆嗦。
“上面的人应该是察觉到了,气息暴露了,谁也不知道这小家伙这么重情重义,如今是谁派来的已经不重要了,要不了明天午时三刻,就该有使者过来了,小心应付。”
两位阎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奈,千防万防,弄不好这次就要功亏一篑了。
“黑无常,你在这里等着吧,明天醒了就只能让他在这里,万万不可踏出轮回司一步。”
“是。”
孟婆说完,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啾啾,再次叹息一声,吩咐完就走了出去。
两位阎君紧随其后,就留黑无常失魂落魄的慢慢坐在了凳子之上,盯着床上发呆。
至于那个女刺客,此时也是露出了真容,这里根本没有人在意她的额头之上,也慢慢显出了一个黑色的彼岸花印记。
纱巾早就在半路掉了,如同鹅蛋一般的脸上,一道道黑线此起彼伏,不断纠缠,慢慢的朝着下面延伸,时不时的组成几个符号又再散去。
哪怕是在昏迷之中,都紧闭双眼,眉毛紧锁,仿佛在经历无尽的痛苦。
看着初七没有醒转的迹象,黑无常就开始慢慢的拾起来七星软剑,手指刚接触到剑身,就猛地丢回到了地下。
“忘川河水??”
黑无常还是比较知道这个的,这下更加疑惑了,忘川河水除了特殊的容器以及地府的部分人可以使用之外,万里弱水,又怎么会沾在这剑身之上?
“难道,是。。。。。?”
下意识的朝着桌上已经彻底没了生息的啾啾看过去,内心叹息一声,在这黄泉界内,没有任何魂魄,原住民可以承受住这忘川河水的侵蚀,何况又被一剑捅了半边身子,平时见初七跟这小东西一起玩耍,倒是挺讨喜。
如今断绝了生机,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初七可以为了这小东西如此拼命,还不知道等会醒过来之后,自己能不能劝住他呢。
想了下,还是找块什么绸布包起来的比较好,起身就开始翻找,桌上的啾啾身体却开始慢慢散发着白光,渐渐地身子开始缩小,白光并不散去,慢慢的结成了一个肉茧。
好不容易找到块绸布的黑无常正准备去拿起,一扭头,就看见这肉茧开始朝着床上的初七身边飞去。
“咦?”
黑无常知道这东西必然不会加害初七,只默默惊奇的看着,直到贴在了初七的身边,才开始缓缓降了下来,一动不动。
黑无常看着再没有其他变化,也就不再去管,数不清的岁月里,这都是小场面。
经历了刚才一番折腾,此时也有些精神不佳,慢慢的就在桌子上开始打起盹来。
睡梦中的初七,额头印记忽的亮起,与肉茧之上印记开始相互呼应,一呼一吸之间,蕴含了某些规律。
印记闪烁期间,还会偶尔散发出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