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商寂今天和平时不太一样。
如果说以前的他会藏拙,喜怒不形于色,那么此刻他就连装都不愿意装了。
棠菱被他锐利的目光盯得发怵,想躲。
商寂意识到她想逃,果断扯住她领口的蝴蝶结。
他平日里混校篮球队,攀岩,拳击赛车…手肘的力道大得惊人,棠菱几乎动弹不得。
“说话。”
“刚才在做什么?”商寂的眼神冷得能掉出冰碴,“嗯?”
“我…我…”棠菱怀里就剩下一个饭盒了,她神色空茫,不知道该怎么说。
商寂眼皮发紧。
刚才亲了商寂的女生,赵婼缓缓从水泥墩上站起来,掸了掸裙摆,一点点从身后傍近。
她那刁钻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棠菱,一脸的兴味:“商寂,她是谁啊?”
“赵婼,你别管太多了。”程中庆好心提醒说。
这时,赵婼贴身跟随的一个女生跳出来:“特么关你什么事?”语气傲慢,活脱脱一个小太妹。
“嘿——”程中庆火了,在明德,除了金蕊穗还没人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那女生瞧着跟赵婼有几分神似。
棠菱手里就剩下一个铁色的饭盒,她一个激灵,回答道:“没,没做什么。”
行啊,没做什么。
商寂脸色铁青,松开了她的衣领。
棠菱本以为能逃离这里了,可是下一秒,她却被商寂拽住胳膊,一路跌跌撞撞拽到刚才他坐的地方去。
这里这么多人呢,商寂从来没在人前这么对待过女生,还是棠菱,他怎么舍得的。
盛开俊眼瞅着情况不对,忙出来打掩护:“别介,寂爷,有话好好说,别对棠菱妹妹这副态度,少说人还那么在乎你,对你又那么好,百依百顺的……”
别说,棠菱的优点还真就挺多的,一时半会儿都说不完。
态度。
“我什么态度?”闻言,商寂两目低垂,眉峰皱得有棱有角的。
他情绪不对劲。
明明前阵子还好好的,棠菱也察觉到了,发怵不敢靠近。
盛开俊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商寂,气势被宰了一头,刚才还妙语连珠的,这下不敢继续吭声了。
程中庆刚才被小太妹呛了句,心里边极其不快活着,闲闲道:“还什么态度,你什么态度你自个儿心里没点儿数啊,从前你多绅士啊,对妹子都很有分寸的。”
话音落,“闭嘴啊老程。”
“闭什么嘴,我就不闭嘴。”程中庆也算是硬气一回了。
真就奇了怪了,商寂自个儿都想不明白的事儿,怎么他们一个个跟曲中意戏中人似的,比他都懂。
问不出个所以然
“棠菱,你自个儿说说,我什么态度?”商寂转而又逼向棠菱,笑得意味不明。
周遭有隐隐的压迫感流窜。
“人棠菱妹妹哪里知道你这什么鬼态度。”程中庆的白眼已经快翻到天边去了。
商寂不管,只问棠菱;“嗳,来,你说说,我对你什么态度?”
“我,我...”棠菱颤巍巍的,目光还不由自主地死死盯着那个亲了商寂的赵婼,她甚至蠢到以为自己露出的目光是嫉妒和占有。
孰不知,是委屈。
“我,我不知道…”棠菱不知道,她只想赶紧跑掉。
再继续待在这里,她会受不了。
听闻她说不知道,“不知道?”
“你不知道?”
商寂冷声重复了两遍疑问语气的你不知道,一双鹰目紧攫住她,压抑到极致的氛围不停地在四周弥漫。
“喏,妹儿,他讨厌你,没看出来吗。”
赵婼看出来什么,她眼波流转,透着几分狡黠,顺势帮腔道。
“讨,讨厌我…”棠菱下意识重复。
讨厌。
原来这么长时间以来,怪异的相处氛围,都是因为他讨厌自己吗。
棠菱恍然大悟。
怪不得。
见状,商寂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噗嗤一声,轻笑出来。
“棠菱。”
“你真有趣。”
棠菱愣住了,原来是真的,他真的讨厌她,她顿时觉得喉头一阵发紧,从头至尾她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
她本意是想上来吃饭,顺便给他送菡萏叶的香包,可是却撞见他跟别的女生好。
棠菱走投无路,脑子一热就把做了好几晚上的香包送给了江耀。
反正也是朋友,总好过自己像个笑话,携带着爱慕他的罪证给他身边的女生瞧见了添堵。
既然讨厌,棠菱也不想继续待下去了:“对,对不起,我走,我以后不会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