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已经来得差不多了,却一直迟迟不见寿星的身影。
本来宴会定的时间就比较晚,打算一起倒计时度过零点。
夜深了,一屋子的酒肉狐朋,孤魂野鬼,棠菱身处其中,有些格格不入。
只有她还穿着校服,梳着规矩乖巧的马尾。
赵递是房地产巨鳄之子,又是三代从政,圈内除了商寂就数他地位最高。
千呼万唤,寿星终于是来了。
“生日你都迟到,罚酒罚酒。”
“临时有事情绊住了,在这儿给大家赔个不是。”赵递是个爽快的主儿,二话没说直接闷了三杯。
三杯酒下肚,赵递看了眼自己的生日宴会场,打点得挺气派的,要什么有什么,看来盛开俊没少花心思。
往年来的人里面三教九流,装点的最耀眼的就属金蕊穗。她回回都盛装出席,会拍很多现场照片发在私人社交帐号里,可今天却没有她显眼包的身影,赵递心里有些打鼓。
“金蕊穗怎么没来?”他问道。
龙五笑幽幽的,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看了眼商寂,意思不言而喻。
“这不来还能有什么原因啊,不愿意和某人同台呗。”
“赵递,你怎么一来就问金蕊穗啊?既然请了我们,就甭惦记旁人啊?”管越泽也插嘴道。
周围传来稀稀拉拉的笑声。
“妈的罗坤那小子也没来。”赵递明显不悦。
“罗家风头正盛,怕是看不上我们这帮落寞旧血。”管越泽继续调侃道。
“风头正盛?”赵递是个实心眼,没什么弯弯绕绕的肠子,得知自己被看扁了,直接破口大骂,“蠢货,居然连我都不放在眼里,老子动动手指,都能叫他家企业归西,亏的血本无归!”
商寂小抿了一口无度数的清酒,俊脸没什么表情,棠菱就窝在他手边。
有很多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男男女女,而她仿若无睹,满心满眼只有商寂一个人。
段游看见他这有恃无恐的样子,忍不住规劝:“已经很晚了,你自作主张带她过来,她家里人要是见她迟迟不回....”
“她家里人?”商寂八风不动,声色显得尤其冷淡,“她家里人怕是巴不得我能带她出来见见世面。”
说着,商寂看向棠菱,笑得意味不明:“是不是啊,小兔子?”
棠菱正在认真吃甜品,她一天没吃饭了,这里的东西都好好吃,嘴巴都吃成小花猫了,闻言呆呆看过去,冲商寂点点头。
商寂见她蠢得厉害,也不继续这个话题了。
段游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他心中隐隐约约有种预感,还是不怎么好的预感正蠢蠢欲动。
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个叫棠菱的女孩,会改变商寂。
她似乎,是与众不同的。
酒店是盛家旗下的,盛开俊见棠菱特爱自家后厨做的鳄梨慕斯,笑嘻嘻地凑近。
“棠菱妹妹喜欢吃绿色食品啊?”
他双臂撑在椅子上,乐颠颠地问道。
商寂在一旁抬起漆黑如扇面的眼帘。
棠菱嘴巴吃得鼓鼓的,像是小仓鼠,现如今正满心满眼盯着盛开俊,点头如捣蒜。
“多吃点,喜欢的话,我安排厨师给你打包带回家去。”盛开俊笑得很大方。
“可以么…?”棠菱登时两眼放光。
“嗐,有什么不可以的。”
“你是咱们寂爷的人,四舍五入跟我们是一伙的。”
许察觉到一侧商寂冷淡如斯的目光,像是一道道箭矢,盛开俊立马将胳膊收回,身体站直,悻悻道:“不说了不说了哈,你们继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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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菱第一次夜不归宿,是在商寂的身边。
因为那天被商寂带到酒店,没有去夫人房磨药,隔天棠菱被罚跪了一下午。
王姨见她可怜,背着几位奶娘给她送了点儿药膏。
“姨,疼...”棠菱缩在她手边,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膝盖。
旧伤舔新伤,原本骨肉匀停的小腿瞧着几分狰狞。
王姨动作麻利,眼底无一丝波澜,像是一口干涸的深井:“忍着。”
棠菱立马噤声,忍耐住不发出难听的嘶声。
药抹好了,棠菱注视着王姨收拾药箱。
“尚,尚尚他之前整过容吗?”
突然的,棠菱鬼使神差地问道。
她蹲在王姨的身旁,软趴趴的一小团。
她明明记得尚尚的右耳的耳垂有一枚痣,还有脖子那里,可是现在都不见了。
“尚尚?”王姨眯起眼睛,家里没有这号人物,“谁啊?”
“就是,就是商寂少爷——”棠菱一呆,立马改口。
“想什么呢,怎么会?咱少爷天生俊胚子,还用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