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不是小说内容,只是笔者自己对一个男生的留念和对未来的计划,六号继续更文。) 多年后,年轻记者又来敲响她的家门,希望继续听得她一路的成长故事,撰写出一篇反响不错的采访文稿。 一位中年妇女从门后探出头,有着孩子般灵动新奇的眼,不失沉稳。 “请进。” 坐至窗台,两人面对面点头。 这次你想从什么时候听起呢,那个燥热难耐的夏,送走挚爱的秋,还是即将逝去的深冬。 窗外风起,记者下意识攥住一角窗帘,回看,妇人已经笑盈盈地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成长总要付出莫多代价,有时也并非必要。她讲,语气轻缓。 从她坎坷的童年开始,血光几乎笼罩小小孩童的整个儿天地,记者深深陷入那个男人的疯狂,从他眼底瞥见了躲在角落的她。 她的双腿被钉在地面,只是愣愣看着父亲抓住凳子腿的手举高,砸下。 记者闭上眼,转而来到医院的急救,隔了扇小小的窗口,瞅见房门里昏迷的她。 冰山一角,不足惊惧。她讲,目光飘至更远的树梢银冠。 当你开始发现一种难以消褪的忧郁正一点点缠食自己,你便没办法将其忽略,然后骗自己向来是个正常的人。 就是如此生活,她笑,就是如此在以后惧怕男人的生活里,却叫她碰见了一个心有所念的男人。 那个男人,记者写下这四个字。 其实我没见过他的模样,真切的,无距离的。她讲,端起一杯刚倒的热茶。 只是那段时间,可能如你们这些文人所言,跌至谷底啦,没有光亮啦......我们总不愿相信,阴影至终盖不过太阳。 至于我当时遇见的那个太阳,他出现得很及时,也许正因如此,才会对他抱有别样的感觉。 什么感觉呢,你问我?她抿下一口茶,晃晃头。 一种成熟的吸引力,极具野心但不外露的攻击,淡然又深刻的关怀,时常围绕一股容易让你沉进滔滔汪洋的力量,这大概得是正常人对他该有的感觉。 之前有提到,我这儿是不大正常的。她放下茶杯,点点自己的头,笑。 我更希望见识见识他脆弱的一面,惹人疼惜的一面,游戏里需要保护的一面,生活中渴求倾诉的一面,热血中沉着的一面,冷静时感性的一面。 后来,算成功了么,我想是的。她靠上椅背,候等冬阳从她的眉眼掠过。 他是个很成功而可爱的大人,文学造诣不低,热情善良,我想这些个评定还是很贴切的。 记者快速记下这几个关键词:成功、可爱、文学颇有造诣、友善。 我们的相处挺随和,非是时时刻刻在,非是时时刻刻回应,只是偶尔吧,你看那一屏暂时的空白,心里多少有点空落,不过未曾带来太多影响。 真的。她看着皱眉质疑的记者,笑得像个老人了。 那之后的几年,我们断断续续地聊下去,很多时候,我们都没有同时听见对方的声音,但仅仅是文字,也能带来意外的温暖。 常常是,我听着他的爱情故事,耐心地笑笑,作答,每一个字都诚挚斟酌了再发出去,生怕人窥见我肮脏不堪的内心。 有时候,不是所有的喜欢都必须要获得一个结果。她收了笑,略微沉郁。 你能想象,一个长途跋涉而全身汗臭的人,突然看见高崖上的雪莲么,即使山脚的雪色会拍去她肩上的尘灰,但她始终无法怀抱莫多勇气攀上去,甚至坐于他身边,共看那一次初升于崖头的太阳。 是的,记者点头,画下一朵洁净的雪莲。 再过几年,应该是三年半的某天,他要结婚了,正是深秋,落叶飘来我这摇摇欲坠的木窗。她抬手摸摸窗台。 当时的情景应该很热闹,美丽的新娘从远方乘云而来,手很娇小,被他握住刚好。 台下的亲人众多,也许还有三两好友起哄,让他们用力亲吻。 而在至美至轻的裙摆之上,台上着正装的司仪肯定看见了那一幕,拥吻的时间刚好是窗外浮上一片红霞。 那是挺可惜,记者敲敲笔盖。 不,挺好。她摸到窗户的插销,锈迹斑斑,黑渣趁机扑上她手背。 他曾告诉我,自己做了一个极为独特的梦。 梦里,天地相隔甚远,他被挚爱牵引飞舞,二人同比翼鸟一样飞越山河崖溪,路上碰见了三两年轻人,问是去祭奠自己的爷奶,跟随他们之后,却在墓碑上清楚看见了自己和挚爱的姓名。 结局呢,记者反倒成了局中人。 他们跳起舞,也许庆贺丰收,也许高兴于子女的孝顺。她慢慢站起,关好窗。 您还差了一个冬天的故事,记者回过神,继续捏住笔。 冬天么,是解脱的代表。她转身去书房拿了一本厚厚的手稿,交予记者。 明天你再来,在冬天的故事讲述完之后,这本书就由你代我发表了。 记者大惊,赶紧收好东西,离开了这个地方。 次日,记者上工时突然看见一篇报道:今日凌晨2:16......作家XXX被发现死于卧室,死因过度服用苯二氮卓类药物......享年44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