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注定多事不安宁的六月。
周念在镇上医院的病房里醒来,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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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凌乱地堆着碎屑。
此时距离去肖护家录像拍摄证据已经过去十个小时。
外面是早上九点的太阳。
莫奈正守在床边,哭的双眼通红,见周念睁眼激动得不行:“对不起呜呜呜……”她内疚不已,“都怪我踩到了那个易拉罐,不然肖护不会发现我们,你也不会被他的□□射到。”
周念摇摇头:“我没事,你受伤没?”
莫奈哽咽着说没有。
“人没事就好。”周念说完这么一句,脑海里自动浮现出昨晚昏迷前看到的背影,“昨晚——”
她迟疑住,没往下说。
看出她眼里的细究,莫奈冲她点点头:“是鹤遂。”
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他。
莫奈先一步开口:“现在情况不太好……”
周念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
莫奈:“他把肖护打得住院,肖护现在要做伤情鉴定,说是要告鹤遂故意伤害。”
这下事儿摊大了。
且不论肖护能不能打官司能不能赢,他只要以此缠上鹤遂,就像是沾了狗屎一样甩都甩不掉。
顶流影帝官司缠身的噱头多能引人注意。
肖护岂会不明白这一点?
周念从床上坐起来:“鹤遂真打他了?”
莫奈有些不确定:“也不算吧……?”说完便陷入对昨晚的回忆中。
当时的情况千钧一发。
周念被□□射中左小腿,当即瘫软在地,肖护已在眨眼间爆冲至眼前,可补面容因为愤怒显得更加骇人。
她当时吓得腿软,想尖叫都叫不出。
肖护没有管她,直接冲向周念,他的目标就是周念,他比谁都要更加憎恨周念。
当年的事情花楹镇人尽皆知。
肖护伤人事件,因为周念出庭作证让一切尘埃落定,他获刑四年零八个月,当他锒铛在狱服刑的时候,他的仇家却作为院线男主角出现在大荧幕上,一炮而红。
这叫肖护如何忍得了?
鹤遂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被他弹烟灰在脸上羞辱的南水街疯狗,他变得受欢迎,好多人喜欢他,追逐他,把他当做人生偶像。
而他还是他,还留在这个小镇,当着一个有前科的小人物。
此中落差有多大,不用细说。
月高风黑夜,旁边是一颗五人拉手才能合抱住的老橡树。
几乎就在肖护逼至周念眼前的那一瞬间,一道颀长黑影从树身后闪出,速度快出虚影,在一个刹那间,他人已经挡在周念的身前。
莫奈登时目瞪口呆。
男人的出现就像是立在周念面前的一道高墙,她在名为他的墙内,安全无虞。
他侧过脸,轮廓流畅
分明,眼角余光里是周念微晃的身体。
莫奈看见有寒光从他的眼底崩出,整个人气质凛然又危险。
麻醉针生效,周念软趴趴地晕倒在地。
男人缓慢地把脸转回,看向肖护时唇角已经泛出点点笑意:“欺负女的算什么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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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党文学)_☂”
麻醉针喷出枪口,与鹤遂的小腿擦过,射进泥巴路面上。
肖护下意识低头,看见男人紧握着枪口的手背爆出青筋,整条小臂上都是蜿蜒虬顺的线条。
鹤遂见他脑门正好对着枪柄,便顺势握着枪口用力往上一怼,痛击在肖护的脑门上。
“啊呀——!”
肖护先是痛呼一声,撒手弃枪,捂住脑门闭眼踉跄了好几步。
不凑巧的是他脚边有一块高凸出地面的石头,肖护踢到那块石头,一头栽进路旁豁沟里,摔进去时嘴巴蒸正好磕在冷硬的路沿上。
紧跟着,一粒白色划过暗色空气,径直飞到鹤遂的脚边。
鹤遂低头一看,借着冷色月光,看清楚那是一颗门牙,上面还带着血。
鹤遂把□□扛到肩上,像当初扛着铁锹那样,走向同一个肖护。
他来到豁沟旁边,慢条斯理地蹲下,把□□扔到肖护身上,笑意缓缓在嘴角抽开:“改造四年还没改造明白?”
这人是真懂怎么气人。
肖护摔得一脸血,背朝下像条狗似的卧在沟里,听见这么一句后气得剧烈哆嗦喘气,想要翻身过来骂鹤遂,完全忘记旁边就是长长的斜坡,斜坡直通深林。
随着肖护一点一点地翻身,鹤遂脸上的笑意也愈来愈深。
他眼睁睁看着肖护翻身过后,身体滑下斜坡又难以自控地朝林中滚去。
“啊————”寂静中久久响起肖护的惨叫声。
……
周念听完经过后,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隔很久后,才轻声问:“他现在人在哪里?”
莫奈:“还在镇上派出所里,现在估计快出来了。”
周念顿了顿,说:“我们过去。”
莫奈啊了一声:“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