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媛媛已经好几天没睡了,之前完全靠厉鬼撑着,这会儿厉鬼被齐越抓出来,她的身体马上就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可厉鬼却不在乎这些,所有心思都在看不懂的数学题上。
它哭叹了好久,从头上扯下一把头发,这使得他头皮上的头发更加稀疏,它泪眼朦胧地看向齐越:“如今的科举都如此之难吗?”
之前的凌媛媛的题,它认真专研的话还能有一点头绪,但齐越给它的题,它完全看不懂。如此,它要如何才能高中状元?
齐越熄灭厉鬼最后一丝希望,“这便是如今的科举题。”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心虚,齐越给厉鬼的确实都是高考数学题,只不过出题的是葛老师罢了,几年才有一遇。
厉
鬼仰天长叹:“天要亡我啊!”话落,它的头上又飘下来几根头发。
齐越拍拍厉鬼的肩膀,感同身受地说道:“是啊,真的太难了。别说状元了,我连考试都无法参加。”
“为何?”厉鬼像是找到同类,被吸引了注意力。
齐越叹了一口气,将原主参加高考的经历简单说给厉鬼听。
——原主参加了三次高考:第一次去考场的路上出了车祸,被送去医院;第二年再战,高考前一天,好好地走在路上,三楼的阳台掉下一个花盆,正好砸在他的头上,又去了医院;第三次高考,原主学乖了,提前一天在离学校一百多米没到的地方租了一个房间,想着这下应该出不了问题吧?结果半夜宾馆着火了,原主被找到的时候已经被浓烟给熏晕了,又又去了医院。
“哎——”齐越说完,又叹了一口气,“别说我了,兄台呢?我看过兄台的策论,以兄台之才定能高中,执念为何如此之深呢?”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厉鬼挪了一下椅子,和齐越排排坐,凄凉地道出自己的科举经历。
厉鬼是三百多年前的一个书生,寒窗三十几年,历经五次科举,第五次终于中了进士。只是考试那天阴雨连绵,他考试的号舍漏雨,等会试结束,他也病了。
缠绵病榻两旬有余,眼看就要好了,有人来报喜,他高中了!
得知消息后,书生由于太激动,一口气没喘上来,死了。
三十几年寒窗,一朝死在殿试之前,自然心有不甘,便化作厉鬼。以中状元为执念,浑浑噩噩的飘荡在世间,直到半个月多前,它听到凌媛媛的呼唤,进了凌媛媛的身体。
三百多年了,厉鬼终于找到一个同自己有相似经历的人,一开口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滔滔不绝,把自己的来历交代得清清楚楚。
这只厉鬼是一只科举鬼,执念便是考科举中状元。这是它为人时的执念,亦是它做鬼的执念。
从见到凌媛媛的第一眼,齐越就看到凌媛媛和科举鬼是有联系的,这种联系不能让齐越强行将科举鬼从凌媛媛的身体里打出来,不然会连带地伤害到凌媛媛。只能趁着科举鬼失神的时候,才能把它从凌媛媛的身体里扯出来。
听了科举鬼的话,它之所以会进凌媛媛的身,是因为凌媛媛和它做了交易:凌媛媛想要达成某个心愿,而厉鬼想要借助凌媛媛的身体完成自己心中的执念。
齐越看了凌媛媛一眼,惊奇地发现凌媛媛和科举鬼之间的联系竟然慢慢在消散。
这就说明科举鬼并没有完成凌媛媛的心愿,一人一鬼之间的交易其实并未真正的建立,联系便会随着科举鬼的离开而断开。
这让齐越不免好奇凌媛媛当时召唤科举鬼的时候,到底许了什么心愿?
齐越从不是个压抑自己的人,既然好奇就直接问了出来。
科举鬼闻言,清瘦的脸上出现难堪又痛苦的复杂之色,好久之后才声若蚊蝇地说道:“她想在月考中考第一。”
齐越想到凌华给他看的凌媛媛上次月考的成绩,挑了挑眉,不由莞尔:“你考了倒数第一?”
科举鬼无语凝噎,因为齐越说对了。它上身后,帮凌媛媛考了个倒数第一。
是它给笔仙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