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门户’。”
“你怎么说的?”
席贝没说话,窝在秦懿安颈窝旁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哭哭的表情,看上去像是被勒住了一样。
虽然秦懿安知道席贝是想要开玩笑、说冷笑话。
但是他的心还是一阵抽痛。
他虽然一点都不希望席贝会从他的身边离开,一点都不希望席贝产生丝毫离开他的念头。
但是当他看到席贝被席正国攘住脖颈,几乎失去呼吸的时候。
他想,如果席贝非要走也没关系。
只要他健健康康的就好。
他愿意像痴狂者一样向上天用自
己所有的机会许愿。
只许一个愿望。
许的甚至不是希望席贝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而是希望席贝此生平安顺遂。
“我没事,安安。”
席贝看了一眼秦懿安的神色,乖乖地蹭了蹭,像小傻子一样,“其实我想,我爸爸妈妈去世的这十年他都没有出现,现在才突然出来,他可能跟我爸爸妈妈关系根本就不好。”
小聪明蛋席贝有理有据地分析:“他又想跟我要钱……我觉得,这种亲戚没有必要相处。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秦懿安轻轻地“嗯”了一声:“聪明团团。”
“就是……”
席贝装作不经意地望向了他手中那片孤零零的落叶。
小小的一片,单薄脆弱地好似下一秒就会被折断,早就已经离开了它落叶归根的那片土地。
“我不希望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会是这样的人。”
他的声音很轻。
“团团,”秦懿安忽然开口,“虽然这句话说出来很不好,但他实际上……”
“不是你的亲人。”
“……”
席贝靠在秦懿安的身上,一时间觉得自己有点恍惚。
片刻之后,他才评价道:
“感觉有一点像是地狱笑话。”
说完,他忍不住闷笑了一声。
有一点觉得不可置信,可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安安是怎么知道的?”席贝很好奇,毛茸茸的衣领在秦懿安的后颈上蹭了蹭,软绵绵的,“我一开始让他给我看证据,他就给我看了一张照片,我也不是特别相信他……”
“席军叔叔实际上是在福利院长大的,”秦懿安的声音很好听,低低沉沉又很温柔,“他在生理意义上没有弟弟。这个席正国实际上是他在福利院里的朋友。”
“那家福利院的老板姓席,所以那边所有的孩子都姓席。”
席军从小就没有太大的志向,也没特别聪明;是一个老好人,小百姓,只想踏踏实实地过好自己的日子。
所以他上完高中就出去打工了,辗转四五年,终于在打工的时候结识了同为孤儿的闫丽。
闫丽很聪明,她带着自己的丈夫一起做起了小生意,很快就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
虽然席军自己并不是特别喜欢上学,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喜欢——打席贝小时候,闫丽就开始自学成人高考,打算陪着席贝一起长大上学……
席贝听得几乎有一点出神。
秦懿安感觉到自己的颈窝一片热乎乎的潮湿,说话的声音都轻了一些下来。
“宝宝。”
席贝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席正国爱耍小聪明,年轻的时候还混得风生水起,有一点瞧不起席军叔叔,劝说他跟自己去港澳闯无果之后,他就自己出去了。”
秦懿安说。
“然后染上了赌瘾。”
后面的事情就无需赘述了,席正国走投无路,能借到的钱都借遍了,终于想到了自己在孤儿院的好友,于是辗转回大陆。
好友已去世,他毫无痛心之意,反而试图侵占赔偿金。
原先秦越源让顾管家去调查、领养席贝的时候,资料并没有出错,席贝确实没有亲人了。
席正国自己并不是席贝的“亲人”,所以他实际上不敢跟秦家人接触,容易穿帮,只敢私自把席贝给喊出来,鼓动诱惑席贝自立门户,从而侵占席贝的财产。
席贝在脑海中条理清晰地分析完了,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
无非是为了钱罢了,多么简单却又实际的理由。
席贝垂下眸,他赌气似的开口:“钱虽然好,但现在我都不喜欢了。”
他其实没有什么对钱的追求。
比起豪宅大房子,他更喜欢温馨的小空间。
就像是两岁到七岁,在父母小吃车下的小窝。
“嗯。”
秦懿安停下来,微微地将席贝往上掂了掂。
“你可以不喜欢,”秦懿安说,“但是你得要。”
“因为哥哥以后的钱只给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