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班的。
席贝身上的校服对他来说稍微有点大,在他跑起来的时候,风会替他将身上的线条勾勒出来。他在人群之中像条游鱼一样穿梭了过去,与秦懿安班级里的几个熟人打了招呼。
“哎呀,来找秦懿安吗?”
"
;他在里面!嘿嘿,毕业快乐啊!"“毕业快乐!”
席贝——与他们打了招呼。
他笑眯眯地走进了空荡荡的教室里,果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边的秦懿安。
秦懿安垂眸远远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修长的手指抵着手机,似乎与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两句话。
"……到……来接我们。"
然后他就挂断了电话,转头,若有所感似的望向了席贝。
“团团,”秦懿安轻声说, "东西收拾好了吗?"
席贝冲他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包: “你都帮我全收拾完了,我就这么点啦。”秦懿安垂眸微笑了一下。
"感觉怎么样?"他轻声问。
“还可以,”席贝笑眯眯说, "感觉没问题。"“那就好。”
秦懿安的眉宇略微松了一下:
"团团,跟我去个地方?"
席贝心突然一跳。
没有异议,他跟在秦懿安的身后渐渐离开了疯狂的人群,往人迹罕至的音乐楼走。这个时间点,这里空荡荡的。
音乐楼一楼是舞蹈室,塞满了高三学生们的书;二楼则是琴房,钢琴价值较高,学生们只将书堆在走廊外。
避开地上的残页,席贝亦步亦趋地跟着秦懿安来到了钢琴前。
窗外的太阳很好。
墨绿色的窗帘随风飘动,挡不住阳光;太阳暖洋洋的,在地上落下一片簌簌抖动的树影,细小的灰尘在上面打转,犹如正在跳舞的小精灵一般。
空气中传来阵阵花香,学生们喧闹的声音。
自由的味道。
席贝看见秦懿安推开琴盖,肩膀脊背挺直,在琴凳上坐下来。
“团团。
在第一个音符倾泻出来的同时,秦懿安的声音响了起来。
“毕业快乐。”
席贝忍不住眨了眨眼,他轻轻笑了一下。这是曾经秦懿安给他弹过的。《梁山伯与祝英台》。
这里的琴声响起来,学校广播也放了歌,是今年才出的歌,在那边远远地唱“这一路上走走停停
……"
两种声音明明很远,却又很相近。
钢琴音符如同流水潺潺,从一开始的柔美渐渐转为活泼,旋律几乎令人沉醉。"从前初识这世间……"
活泼的旋律被推上了高潮,那股反对的意志、互诉衷肠的淋漓尽致,到达顶峰,轰轰烈烈到达顶端!
"我曾将青春翻涌成他……"
远处的歌词听不清楚了。
席贝也听不下去。
他的眼前好似只剩下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朦胧的月色里飘然而去。
秦懿安的琴声夏然而止。
席贝像是忽然有什么预感似的上前。
而秦懿安抬起手来,轻轻将席贝揽住,带席贝坐在琴凳上。秦懿安轻声笑了,单手慢慢地弹着那段引蝶的旋律。
然后回头。
他轻轻吻了一下席贝的唇,不含任何□□,也没有丝毫的杂念。席贝浑身一颤。
但他什么都没说,抱住了秦懿安的颈,轻轻将自己的鼻尖与他相贴。空气寂静。
与学校校长打过招呼的秦越源接到了下属的电话,于是临时吩咐人改了目的地,匆匆赶到了学校,在教学楼之间穿梭。
他重复了下属说的话: “琴房?为什么去琴房?”顾管家陪在他身边,低声回答,他也不知道。
秦越源手中有关出国留学的资料被他捏得紧紧的,像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似的,心底乱糟糟、很烦闷。
感觉总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他从全是书本的舞蹈房走了过去,慢慢爬上了二楼。二楼只有一件琴房的门是虚掩着的。
“他们是不是把书都放到这儿了?”秦越源转头冲顾管家说, "学生书都多。"
顾管家沉默一瞬,微笑点头。
秦越源的手放在了门上。
轻轻一推,露出一道缝隙,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在顾管家肉眼可见的速度下,秦越源的脸色从青变白,最后变得涨红。
他接连退后了两步,将手中的资料扔在了地上。
"好,"秦越源再也不复从前那运筹帷
幄、绅士的模样,双眸猩红,指着顾管家,又指了指里面, "好!
秦懿安听到了琴房外隐隐约约,却如雷般的吼叫,唇畔笑意未减。
楼台一别恨如海。泪染双翅身化彩蝶偏偏花丛来。
"历尽磨难真情在,”他轻轻唱了这两句, “天长地久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