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竹筐,路上顺便薅了一筐鹅肠菜回去喂猪。
看见水边有一片水草又嫩又绿,他将鹅肠菜压了压,又拔了一大把水草塞进去,剁碎鸡鸭爱吃。
草鞋和裤管上沾了泥水,他没想起来在河水里洗洗,有点着急回去,却又有点害怕回去太早,这也是他没走村里路的缘由。
尽管知道顾兰时不会骂他,但只要一想到顾兰时能会瞪他,心里就不高兴,他一点都不想被凶,只想贴着自夫郎,做什么都好,无论洗衣做饭还是烧水,让他去背石头也行,只要顾兰时和他一起。
话虽如此,他今天醒来的时候一身轻快自在,从起床脸上就忍不住有意,和平时判若两人。
也是他门迟,在地里忙活的人顾不上说话,而且和他不熟悉,更不会上搭话,这会儿又早早回去,路上没几个人,因此还没人看见他如此春风和煦的模样。
一路犹豫不决,但还是越走越近,看见院门半掩,和他门时没区别,往日顾兰时都会来打草或在河边洗衣裳,看样今天没来。
裴厌这才生几分愧疚,看见大黑从门缝里挤来朝他摇尾巴,他心情很好,在进院门时甚至弯腰摸了两下狗头。
大黑尾巴一顿,随疯狂摇动起来,从未被这样善待过,它喉中呜咽,连平时总露凶光的眼睛也温柔了许多,跟在裴厌欢快又雀跃。
放下竹筐洗干净手和腿脚之,裴厌顾不上先喂禽畜,他都回来这么久了,顾兰时却没动静,便三两步赶进房中。
炕上人睡得正香,许是天太热,一条腿露在,斑驳痕迹昭显了昨夜的“暴行”。
裴厌喉结剧烈滑动,直勾勾盯着,半天没挪脚。
大黑向来不进房,顶多在堂屋转转,见主人没理它,它尾巴晃晃去了。
被咬住嘴巴时顾兰时迷迷糊糊醒来,他尚未清醒,闻到裴厌身上的味道人是懵的,却没反抗,知道这是裴厌,呆愣愣任由索取,直到房顶在眼晃动。
*
傍晚,天边霞光璀璨,言语无法描绘其绚丽,农人扛着锄头背了竹筐回家,即使见惯了晚霞,看见这一幕都忍不住驻足,只觉祥瑞平和。
顾兰时坐在院里透气,他同样看见了霞彩,只是坐在院里有泥墙和树林遮挡,无法见其全状。
他眼神发愣,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灶房切菜的动静才逐渐回神。
昨晚那些让人红耳赤的事情他不愿想起,看见自胳膊上腿上的痕迹,忍不住就被提醒。
裴厌平时看着冷峻凶狠,昨晚一开始还算慢,到来,像是控制不住一样,也愈发凶狠,连他嘴巴都咬。
看见大黑从河边喝了水回来,身上长来的一点长毛总算没那么难看了。
跟狗一样,顾兰时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不怪他,裴厌咬他时那股疯劲确实像疯狗。
他坐在院里发呆,没一会儿裴厌从灶房来,往他手里塞了个已经晾温的鸡蛋。
高挑劲瘦的男人似乎有些无措,蹲在顾兰时眼巴巴看着,薄唇微抿,随小心翼翼开口道:“吃。”
他这幅忐忑胆怯的模样,让顾兰时一下不知道要不要生气,这会儿做这种样,怎么之就不知道克制克制。
他越想越生气,却又舍不得砸手里的鸡蛋,家里一共就那么几个鸡蛋,平时都舍不得吃。
顾兰时深吸一口气,剥开鸡蛋壳恶狠狠咬了一半进嘴,见裴厌还蹲在身眼巴巴瞅他,递过去半个蛋的手及时刹住,他把鸡蛋全部吞进嘴里,咽下去说道:“我才不给吃。”
没吃到鸡蛋的裴厌喜颜开。
他本是极俊朗的相貌,眼睛偏长,不时冷峻沉静,颇有几分威势,更兼脸上那条长疤突显凶恶,时却如桃花拂,要不是有疤破了相,端的也是个受人瞩目的俊汉。
顾兰时哪里见过这场,裴厌之也过,但不如这般喜悦开怀,黑沉沉的眼睛更是有了点点光亮。
人若连眼睛也在,见是真的高兴。
他一愣,眼神落在没有伤的右半张脸上,以没发现,竟如此俊朗,他又看看左边,伤口确实很长很狰狞,看惯之,也没那么丑恶。
“都给吃。”裴厌眯眯的。
发现自夫郎视线落在他左边脸,他高兴不减,但站起侧了侧身,只余右半边身体对着顾兰时,说:“我去做饭,歇一歇。”
昨晚实在有违常理,顾兰时头一次经历就如此,差点傻掉,今天一天都是蒙的,不怎么清醒,加之身上有点不舒服,裴厌举止又自然,他没发现这一小动作,换了个姿势坐好,只等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