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禾听了盛志远的话,唇角抿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盛志远又嘱咐:“虽然粥粥不是你亲生,但在孩子心中,你就是他的亲阿娘。虽然我知道粥粥和阿淮的关系,小淮绝对不会亏待了粥粥,
但你要和小淮成亲的事,可得好好和他说说,得问问孩子的意见,多做做孩子的思想工作,不能生出隔阂。粥粥虽然年纪小,但心里是最清明的!”
这话说得很在理儿,盛禾点了点头:“我明白的,爹,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和粥粥聊一聊的。”
小小的房间安静下来,温暖橘黄的灯光在灯台上轻轻跳跃,盛志远慈爱的目光落在自家闺女的身上,带着几分感慨:
“你刚出生、刚会走路那会儿起,我就在想,以后我家闺女儿成亲会是什么模样,哎呀,岁月不饶人啊,我闺女要嫁人了,我呀也成老头子了!”
盛禾知道,盛志远的意思是,他如今老了,没法像年幼时护在闺女身边了,但仍然希望闺女以后的日子可以和和美美的。
盛禾听了盛志远的话也有些伤感,因为他的女儿其实已经……
不过如今的局面已经很好了,以原主的拧巴泼辣性格,若是还在这具身子里,恐怕这个家最后也会闹得分崩离析,父女反目,
这份孝道,还是让她来尽了吧。
“爹,您不老,您年轻着呢!咱们舞川县的发展还得靠您这位青天大老爷呢!”盛禾笑眯眯,说得盛志远心里美滋滋地乐开了花。
父女俩的心结在其乐融融中化解了,盛禾将粥粥的被角又掖了一遍,将蜡烛熄灭了,与盛志远悄悄退出房间。
门叶发出极轻地一声“吱呀”细响,一片静谧的黑暗中,被窝里的粥粥睁开了黑亮的眸子。
“果然和我算的一模一样,”黑夜里,粥粥稚嫩的声音轻轻地响起,他喃喃道:“我是小皇孙,我不是阿娘生的孩子。”
他脸上没有失落,似乎很认真地想了想,最后拱了拱小身子,翻身抱住阿娘送给他的孙悟空玩偶,
玩偶上还残留着阿娘身上独有的馨香,就好像阿娘在身边一样,让他无比安心。
“但我永远是阿娘的崽崽。”
粥粥软乎乎的小脸贴在玩偶柔软的面料上,很快,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小家伙甜甜地睡着了。
第二天蒙蒙亮,舞川县就如同平常的每一日一般苏醒,
盛家经过修葺后的小后院,大公鸡咯咯咯地打鸣,冷清许久的盛家在大部队回归后,重新恢复了热闹。
虽然天气寒冷,但竹管里的干净泉水并没有被冻上,清澈冰冷的泉水被灌进大铜壶里,在灶房外头屋檐下的小空地上烧开,专门用作早起洗漱的水。
早饭是在盛禾孜孜教诲下,对厨艺已经十分熟练上乘的北安掌勺的,
北安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一个舞刀弄枪的大将军有朝一日居然围着一个小猫咪围裙,在灶房边上忙得不亦乐乎。
不过又一想,自家东主和太上皇也要被抓刷碗扫地,心里又平衡多了,继续哼着歌给粥粥捏小猪包。
小砂铫里熬的是南瓜山药小米粥,锅里蒸的是黄澄澄的玉米窝窝头和油润润的纸皮虾仁烧麦,一碟热腾腾的开胃肉沫嫩笋小菜已经炒好了,热在灶台上保温,
灶台上温暖的香气勾起全家的馋虫,大伙儿经过长途奔波,打着哈欠缩在棉袄子里起床洗漱。
和北安一样不怕冷起早床的还有宁徵,大冬天的,他穿了一身单薄的里衣,在庭院中打了一套拳法后,又拿起佩剑刀光剑影“唰唰唰”,看得眼花缭乱的。
一家人又齐齐坐在饭桌前,宁徵练了这么久的功,浑身暖和,整个人的精神气都不错,但面对盛禾父女俩的时候,捏筷子的手还有些发紧。
太上皇对这种感觉也深有体会。
昨个儿盛志远和盛禾表示会对这门婚事好好商议一番,也不知道他们讨论得如何了,今天会不会给他们一个定论。
正紧张着,就听盛志远发话了:“宁老爷,小淮,隔壁院子——也就是家义公子和崔大爷住的屋已经空出来了,不如你们以后就住那儿吧。”
此话一出,太上皇和宁徵的心都跟着往下沉了沉,这是啥意思?这是要将他们逐出家门,彻底斩断关系了?
宁徵的眸子慢慢灰暗下去,小心地看了一眼盛禾,这也是她的意思吗?
太上皇尊重父女俩的选择,但心疼儿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儿子。这小子早年在沙场上,姑娘的手都没碰过,好不容易一把年纪情窦初开,还遇上情场失意这样的坎坷……
北安也是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家主子,安慰的话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就在三人齐齐沉默的时候,又听盛志远清了清嗓子挺了挺腰杆子:
“别人心里不清楚,但你们都应该明白,我闺女是头一次嫁人,如今这形势特殊,我不要求你们按照王妃的规格仪式来迎娶我闺女,但该有的体面规矩礼数都得有!
这头一条儿就是成亲前姑娘小伙子不能住一块儿,不然成亲的时候怎么送嫁迎亲?这岂不是乱了套?所以你们麻溜儿地搬隔壁去!”
此话一出,全场一静,宁徵父子俩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