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粥说完后,整个堂屋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随后盛江手忙脚乱将粥粥的嘴给捂住:
“你这孩子,去了趟京城怎么还学会胡说八道了呢?”
盛志远也差点吓出冷汗来,可不是!定淮王与太上皇是他们这种小门小户可以随意议论的?宁家只是和皇族同姓罢了,这天底下和皇族同姓的人多了去了,这孩子!
可接下来让他更不可思议的画面出现了,盛禾淡定地点了点头看着盛家这父子俩道:
“爹,阿江,粥粥说得一点都没错,小棠妹妹就是长公主殿下,小织织也正是当朝郡主。
而你身边的淮公子,本名就叫宁徵,正是当朝的定淮王殿下。至于宁老爷——也就是太上皇,他是意外来到此地,被我救下以后为了疗养与养精蓄锐才留在此处。”
盛禾说得轻描淡写,外头花厅里高谈阔论还在继续,大家都因为回到故乡而喜气洋洋,欢声笑语、推杯换盏声不断传来,
盛家父子僵硬在这一片欢乐的氛围之中,只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嘴巴张得都能塞下一个鸡蛋、啊不,一只母鸡了!
“太太太——”盛志远找了半天的声音,最后才找回了调,又在盛江的疯狂提示下,硬生生将鸡鸣般的声音压低,“太上皇?定淮王?”
“我的个娘哎!”盛江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最后只叹出了三个字,“我不信!”
这谁能信啊?他就是个乡下想法的小伙儿,打小在泥巴地里打滚,娘不在爹不管的,他哪来的好命能够与当朝太上皇和战神定淮王同一个桌子吃饭?
同一个桌子吃饭也就算了,最离谱的是,堂堂叱咤风云战神定淮王要温声细语要求娶的还是他亲姐,
不是不是,让他理清一下思路哈,他他他这是要和定淮王殿下做连襟了?他这是要成为皇亲国戚了?!
“等等!定淮王不是已经死了吗?!”盛江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
当年定淮王遭遇一场惨烈的伏击,最后死在了鹤州府,这是朝廷都已经宣布的事情啊!
“阿江,你失言了。这只是朝廷的说法,事实上,没有一个人看到定淮王的尸首,”盛禾的声音稳稳地落在了盛江的耳朵里。
“这件事说来话长,且关乎到皇家的机密,多的内容我也不方便透露给你们,我只能说,当初的伏击是有人刻意为之,刻意为之的人正是如今的皇帝和当朝的太后,”
宁徵的神色严肃起来,并没有计较盛江的失言,而且轻声地解释道,然后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印信,交给了盛志远:
“盛伯父,这是本王的印信,你大可以查证我和我父皇的身份,将这印信交到京城的黄大人、徐尚书、武侍郎等人的手中,他们自然可以替你验证我们所说的话是否是真。”
盛志远这才从惊讶中缓过神来,其实一开始他对这件事就比较相信,要不然就不会如此惊讶了,毕竟没有谁会胆大包天到用定淮王和太上皇的名号来诓人。
再见到定淮王拿出的那一小枚金玉镶嵌的不凡印信,他就彻底相信了,上头精致雕刻着的定淮王三个小字,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手艺。
最重要的是,自家闺女去了趟京城,看她这神色,该了解的事情早就了解了一遍,一定比他大费周折去应证的事实要真。
再说了,这皇家之间钩心斗角,如今的皇帝上位本来就十分蹊跷,皇家之间发生的秘密有多离谱都不奇怪。
盛志远只觉得手脚发麻,方才还在将这宁老爷子当亲家为难呢,这下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给自己脸了”。
他手脚发麻地跪下来,差点热泪盈眶:“老臣参见太上皇……”
谁料他刚跪下来,堂屋的门就“啪”地一声被推开了,诸百林喝得有些醉醺醺了,他非要给众人敬酒,就看见盛志远趴在地上:“哎?盛大人你这是干啥呢?”
其他人也都凑过来好奇地看。
盛志远大窘,他总不能说自己在拜见太上皇吧?太上皇与定淮王的身份可是保密的!
“刚刚——刚刚夹鹌鹑蛋的时候,不小心滚下桌去了,我就趴、趴着看看,”盛志远支支吾吾爬起来。
众人:“……”
好说歹说又敬了酒,众人这才退了出去,盛志远和盛江经过了这么一番闹腾,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以后这种行礼的事就免了吧,一来如今我的身份不过就是一个普通老头儿,二来你们是禾妹儿的娘家人。
若不是禾妹儿救了我,救了阿淮,甚至是……”
太上皇还想说盛禾当年将襁褓中的粥粥带回家的事儿,但一想到这件事对小粥粥而言,冲击太大,又硬生生压了下去,
“总之,禾妹儿是我们的恩人,禾妹儿若是能和阿淮成亲,绝不是高嫁,而是我们皇家的福气!”
盛志远听到这里又激动又有一种不真实感,他这是真要和皇族的人成亲家了?
但是盛江率先反应过来:“太上皇……不,宁老爷,如今你们的身份敏感,我阿姐和淮公子在一起,会不会有危险啊?”
盛志远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原本就要答应下来了,一听到这里,忽然又反应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