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工们的宿舍主要安排在外院厢房,男女东西分开住。开了西角门,出门跑生意来去都十分方便,也不会打扰到住内院的人,
过道外仪门就是小厨房,算是大伙的食堂。
金花、许娘子两个管事管事院,最大的区别是有独立的书桌,方便办公。
至于穆东昊、诸百林两位先生是贵客,是宁棠亲自安排住进上房内的,紧邻书房,方便教学家里两个小朋友。
宁棠也不急着带织织回长公主府,住在这里多热闹自在啊,长公主都里处处都是皇帝太后安排的眼线,回去没意思。
宁棠先挑了间宽敞的西院,盛禾也不好意思乱住,跟着她一块儿带着小粥粥紧挨着西院的厢房安置了。
“禾姐姐,这宅子大得很,你随便挑着住,看隔壁大院儿多宽敞,不光有独立小厨房,还有凉亭花园儿,东西角还辟了一口小池塘,用的都是暖水,两尾小锦鲤游得多好看呐!”
一向冷傲如霜的长公主宁棠温和地对盛禾道,宁棠总觉得让盛禾住自己这边的小厢房委屈了,她皇兄对禾姐姐的心思她心里跟明镜儿一般,
往后都是一家人,她必须得替皇兄好好照顾禾姐姐!
盛禾却闹了个大红脸,忙摆摆手:“不了不了,隔壁可是主母院。”
宁棠哼了声,理直气壮:“那不就是你的院子吗?反正你迟早是我皇嫂!”
宁棠又想到什么,要是皇兄来找禾姐姐说说心里话啥的,自己和禾姐姐一起住岂不是很碍事?不行不行,她可不能当大蜡烛。
“呃,禾姐姐,我忽然想起穆东昊最近要和我好好谈谈一下织织的学习情况,我还是搬去他隔壁住好了,呃那个,这个院子的主屋我都收拾好了,你就留住主屋吧!”
说罢,也不等盛禾再说什么,就叮叮哐哐带着人溜了。
盛禾叹口气,好吧,既然物质条件不允许她低调,那她就干脆在这儿舒适的宅子里享受一波吧。
粥粥还是和盛禾住一个院子,东侧的小厢房配了小书房,里头不少名著古籍,粥粥爱不释手,一向稳重的小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高兴。
盛禾这边一切安排停当,繁华京城的另一处,封锁尘封许久的淮王府,某处僻静门扉发出“吱呀”微响。
乌皮六合靴悄无声息踩进屋内,周围巡逻的侍卫毫无察觉。
屋内正中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张紫檀木卷云翘头香案,名贵木材打造而成的案面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金漆描绘刻就的“至德皇后神位”牌位静静屹立着,宁徵从怀里拿出干净的帕子,将母后牌位上的灰尘细致地擦净。
自从当朝皇帝太后对外宣称举世无双的定淮王遇伏身亡,尸骨未存后,偌大的定淮王府就被封禁起来,
就连这间供奉先皇后的祠堂,也被糊上了封条,不允许任何一丝天光透进来,好像这么做,就能将定淮王的亡魂永久地压制在黑暗混沌之中,叫他永世永生不得翻身,
只有极暗的一丝光投在宁徵的眉眼间,勾勒出他立挺的眼睫与鼻梁,冰冷的唇角与下颌隐忍在阴影里,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宁徵将牌位放回原位,随后撩袍跪下,额头抵在地面上。他轻唤:“母后,儿臣来看你了。”
他站起来,面对母后的牌位,深吸了一口气,只有他自己听得到那承诺:一定手刃那德不配位的狗贼,讨回公道!
宁徵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还有很多人等着见他,此地不宜久留,他悄无声息地离开,那一丝光被暂时掩盖住,如同没有出现过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这间屋子再次被推开,两个侍卫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侍卫拍着脑袋道:“奇怪,我总觉得这间屋子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啊,是有人来过吗?”
另外一个侍卫嘴里叼着一根草,不以为意:
“你少他娘的疑神疑鬼了,如今的淮王府就是一座死宅,除了咱们这群倒霉催的被派来巡视,没人愿意来这地方!走走走!吃酒去!”
两个侍卫走得太快,门都忘记关,大片冬日的阳光倾泻而下,落在祠堂的正中央。
第二天,五更三点,京城承天门城楼上,报晓鼓准时被敲响,一波波往外传,直至与城郊古寺的晨钟交织在一起,冬日的太阳蓬勃而出。
盛禾和儿子一起洗脸刷牙擦香香,然后将儿子送到诸老先生手里。诸老先生会带着粥粥去京中各深妙之处参观阅览,增长见识。
至于盛禾,今日的主要任务是去登门拜访相熟的徐尚书以及黄巡抚及其家眷,算是打个照面,全了礼数,
这样一来,日后在京城也好有个照应。
盛禾来京,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宁棠有自己的事要忙,再加上也不方便露面,免得被宫里那群狗贼盯上,所以就不陪盛禾了,
不过宁棠特地给盛禾借了两个丫鬟,都是她惯用的亲信,无论是武功还是对京城的熟悉程度都很高。
盛禾没有推辞宁棠的好意,这正是她需要的,盛禾感激万分,答应等她回来在小厨房给宁棠露一手,做宁棠最爱的酸酸甜甜锅包肉,
宁棠乐滋滋接受投喂。
盛禾向徐尚书府投递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