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阔别多年未见,盛禾给与了太上皇和徐大人时间叙叙旧,转身进了厨房做起饭来。
这个点儿家里没别人。宁徵还有自己生意上的事情要处理,早早就和北安一起出去了;宁棠则要管理漕帮,她说手底下缺人手,顺便将穆东昊也给拖去了,
诸老先生为了在打牌技艺上打败太上皇,跑去隔壁孙家,跟孙老太学习高超技术了。
至于两个小团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在枣儿学堂念书。如今虽然谢宣已经开始在家专心准备科举,但还是经常在枣儿学堂看看大家的学习情况。
特别是粥粥,毕竟粥粥是他第一个小徒弟,从私心里说,他更加舍不得,也更加偏疼一些。
粥粥还是和以前一样,经常将自己的课业交给谢宣检查批阅,谢宣也会同他讲一些更深奥的功课。
家里就三个人吃饭,盛家也不是什么讲究的大户人家,一切遵从质朴便捷营养,虽然是京城的二品大官到来,盛禾也只是做了三菜一汤便开饭了。
徐大人和太上皇一同到饭厅时,眼眶还有些红红,太上皇忍不住冲盛禾挤了挤眼——
哎,没办法,他这位爱卿虽然是工部的,但比那些文绉绉的礼部官员还要感性!
盛禾抿唇笑了笑,当做没看见徐大人失态的模样,将碗筷准备好,柔声介绍道:
“大人,臣女做了清蒜炒丝瓜,百合素冬瓜,生菜小炒肉,以及煨了一盅猪肝枸杞汤!都是些粗茶淡饭,还望大人莫要嫌弃!”
这些菜都是疏解肝郁的,常吃会调节徐大人身体的毛病,比如说心情易怒易感伤,排便及睡眠不规律,皮肤油腻暗沉等问题。
徐大人的嘴向来比较挑,再加上他不爱吃动物内脏,看到那碗猪肝汤可算是犯了愁。
盛禾却坚持让他喝下去,说是特地为他做的,徐大人盛情难却,只好硬着头皮灌下去。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猪肝毫无腥气,肉质鲜嫩,这汤咸香诱人,再加上枸杞的药气甘甜,
这席间,他忍不住连喝了三碗。
最后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一开始还推拒不喝,结果居然是个大吃货。
其他的菜色也是各有千秋,但是口味都算是清淡,除了炒肉比较下饭以外。
“盛安人真是好手艺啊!”徐大人肚子鼓鼓,酒饱饭足心情都畅快了许多,整个人都精神了,四肢都有劲儿了,舟车劳顿的疲惫果然一扫而光。
徐大人反思起来,这些年他一直都拖着这副身体强撑,这些年愈发力不从心,看来是自己忽略了“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个道理啊!
饭后两刻钟,盛禾又给两位老人家沏了壶清新淡雅的玫瑰乌龙茶,让他们慢慢喝下。
徐大人有些羡慕太上皇了,难怪太上皇一点也没提回京城的事,这个小镇子有山有水的,还有这么盛安人这样精细的调养照顾,谁想回那乌七八糟的糟心地儿啊?
休息好以后,盛禾让人套了车,带着徐大人直奔旺头庄看大棚菜。
“我有两个合作的制造师傅,他们是一对师徒,我画好图纸交给他们,他们就会带着工人们备齐材料进行制作,一个大棚大概半月内能完工。”
路上,盛禾给徐大人介绍道。
徐大人掀开帘子,看着马车缓缓驶入小小的庄子。他惊奇地发现,这个地方并没有传闻中的那般荒凉,
虽然已至寒冬,但是大家似乎并没有闲下来,都有条不紊地在忙碌自己的事情。
徐大人听到木匠师父,忍不住叹了口气,当年他也曾拜师学艺,他的师父有一手登峰造极的功夫,可是为了躲避沈氏一族的无理要求,哎……
徐大人正伤感着,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徐大人今儿第二次感到双腿一软——
师师师父?!
那田埂边上撸起袖子扛着铁锹神采奕奕、威风凛凛的人,不正是他被迫隐世,无处可寻的师父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敢问盛安人,那田埂上的指挥者,可是姓崔?”徐大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盛禾点点头:
“没错,就是崔老木崔大师,我们一般叫他崔大爷。他也算是我偶然结识的,这些大棚的面积实在太大,所以建造过程中的难度也高,这些工程若不是交给他,我也不放心。”
盛禾倒也不意外这位尚书大人认识崔老木,毕竟崔老木从前也是大昭名满天下的人物,在京城见过多少达官显贵?
这些工部的尚书一定也与他有些交情。
但着实是没想到这位徐大人又两眼泪汪汪了。
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要跪只跪天地君亲师,这短短半日,盛安人仅凭一己之力,就把君主和师父就给他集齐了,
好怕盛安人再复活他那死去多年的爹娘……
咳咳,这个当然不可能了。盛禾要是知道徐大人心中所想,一定会觉得十分荒谬又好笑。
总之,徐大人一等马车停下,就迫不及待冲到崔老木面前行大礼:“徒儿拜见师父!不知师父这些年可还安好?”
崔老木本来正在指挥工人为大棚打桩,忽然面前冲过来一人扑通一下就跪了,吓了他一大跳,仔细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