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禾心平气和的,笑容温和:“冷行主,我这些墨的品质绝对不能同正儿八经、世代传承下来的制墨行的墨相比,
制墨行的墨水几年才能产出,而我这墨水,只需五六日就可以生产。干脆跟您透个底儿吧,不光是生产的用时极短,生产的成本也很低,即使我一瓶墨水卖六文钱,也能挣十分之六的利润。
您再看站在那边的寒门学子,虽然我的墨水不是最好的墨,但对他们来说,我的墨水对他们来说,几乎是唯一的选择。”
冷行主听到这里,挑了挑眉头,这话说得没错,那些学子们手上并没这么多钱买好的墨水,
冷行主也早就想到了,这个盛安人的顾客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能一掷千金买墨宝的大家文豪,而是这些拼拼凑凑才能将书读完的寒门士子们。
冷行主一时之间心中百感交集,对于眼前的女子隐隐有些敬佩。
而冷行主的儿子冷老爷也开始对盛禾刮目相看,照这么说,这村妇,啊不,这好运来墨水作坊的老板娘前途无量啊,说不定三年以后,这墨水作坊能挣的钱比他们还多呢!
盛禾又继续道:“至于同行的排挤反感,我认为也是不存在的。就好比您家——
冷氏千金墨行,那些墨宝都是由专业的大师能匠经过时间、功法、真材实料锻炼出来的珍宝,受众的群体本来就不是咱们寒门人士,在生意方面,自然受到的影响不大。
咱们再把目光放长远些,越来越多的学子得以念书习字,文士兴起,我敢说,不出十年,这些大批功成名就的文士就对于高端墨水的需求量就越高。
我并不认为,我的墨水不仅不会与同行竞争大,更是起到了相辅相成的作用,是个对大伙儿都有益的买卖!”
一旁的冷老爷听了盛禾的这番话都惊了,他没想到这个女子除了长得美,居然还这么能说会道,巧舌如簧!
头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冲击行价,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大义凛然的模样——
不过,他仔细想了想,也没有想到什么反驳的理由,甚至觉得这盛姑娘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他正这么想着,就见盛禾忽然冲着老爹拱手行礼,正色道:
“冷行主,小女子虽凭借几分小聪明能挣上些钱财,但内心着实佩服各位能够持之以恒做出精品墨宝的大师们,还望冷行主能带领这些大师能再创佳绩,让后世能看到咱们中原世代传承的文化瑰宝!”
盛禾说的这些话很真挚有力。她利用了现代科技,一方面是为了挣钱,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能让更多的寒门学子有所出入,从一个个小地方走到更宽更远的路。
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想把自己的墨水推崇成主流,中原的墨是民族文化的宝贵传承,她可不想带歪了风气,让行业内的人看到原来下沉市场也能挣钱,所以都贬低自己的工匠精神来迎合大众市场。
冷行主明白盛禾的意思,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而愉快。
他原本还以为,一个年轻的后辈抓住了挣钱的机会说不定会飘飘然,没想到这禾姑娘却十分谦逊识大体,这让他作为行当里的元老十分欣慰。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盛安人之坦荡仁爱,老朽实在是佩服喜爱!”冷行主点点头,看着盛禾,目光里都是欣赏。
一般这种目光,冷行主只会落在对制墨十分有天赋的年轻后辈身上,而此时落在一个将墨水做得很粗劣的女子身上,冷老爷作为儿子,一时之间还有些没习惯。
“盛安人,实不相瞒,我和犬子这次前来,就是为了在各地找到合适的作坊进行合作,将墨水放到我们京城千金墨行售卖。”
冷行主笑着,慢慢道,“盛安人,你说的没错,寒门学子也应该要用得起墨,或者说,这些寒门学子才是最需要也是最渴望用笔墨来改变人生的。
哎呀,从前老朽一心想找最好的墨来放到我们千金墨行,如今看来,这世间海纳百川,最好的也不一定是最好的。所以,盛安人,老朽是否有幸能谈一谈合作的事呢?”
一旁的冷老爷一听自己老爹居然想将这种墨水引进冷氏,尽管今天已经经过了无数次惊讶,此时还是瞪大了眸子,一脸不可置信。
他爹这么挑剔的老头儿居然要把这种粗糙的墨水引到自己一手壮大、走高端路线的冷氏墨行?!
可是冷老爷却并不是开玩笑的模样,一脸的认真。
盛禾听到这里,也露出了笑容,一颗心“砰砰”跳起来。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才刚开张,居然就能与这个行业最厉害的大佬合作。
要知道,这冷氏墨行的合作机会,简直是可遇不可求,因为这个好平台,简直是都是爆款!而且还可以将货品直接卖去京城!
这泼天的富贵居然让她盛禾抓住了!
盛禾心里虽然乐开了花,但是表面还是十分稳重大方地回应:“小女多谢冷行主的赏识!能与冷氏墨行合作,是小女和好运来墨水的福气!”
不过该说的话盛禾还是要说在前头:
“冷行主,不过有一点我必须先跟您说清楚,好运来墨水的初衷不光是为了挣钱,我也是真的想多帮一帮寒门士子,
所以,好运来的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