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苑亭没想到她会帮他还口,看到谢和安隐隐青筋凸起的脸,他在窗口对着她摇了摇头,希望这个女生不要惹火上身。 凌松月一腔热血冲上脑门,却生生被谢苑亭冷淡严正的眼神吓得尽褪,心下想: 完了!她好像不该管这事儿,这副班长看着不是很愉快。 那个阿姨泪沟深壑,眼珠子瞪大的望着她,眼里还有血丝,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剥的模样。 “你还不快走?愣着做什么?”谢苑亭哑着声音说道,严肃又迫切。 凌松月心下一跳,难以抑制地往后推了一步。 恰巧是这句话,谢和安顿时打了一个激灵,上半身突然抽搐了一下,双手难以言状对着她又抓又挥,眼里的眼白外翻,十分瘆人。 凌松月看的头皮发麻,手上的汗毛瞬间炸了起来,后背飙冷汗。 难怪这家店冷清的出奇,原来这老板娘是个…… 谢苑亭一看不对劲儿,顿感不妙,快步上前抓住了谢和安的双手,哪知道盛怒之下的阿姨力大无穷,笨拙的拿头撞谢苑亭的胸口,用力一推就把他撞的后退几步。 只听她朝捂着胸口的谢苑亭大嚷:“混蛋!都是混蛋!” 凌松月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得一愣一愣的,回过神来注视着谢苑亭痛苦的脸色,冷若冰霜的眉眼间环绕一团的阴郁。 她慌不择乱惊呼一声:“谢苑亭,你没事吧?” 闻言的谢和安猛的回头,竖着手指对她暴骂:“你闭嘴,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变成这样的!你这个贱人,不得好死你,我我我……” 她精神失常,又焦急的环顾着厨房,好像急迫的要找什么东西,谢苑亭颤着声音对窗外的她大喊:“你快先走,我妈失控了!” 他话刚说完,谢静安已经抄着一根和面用的椭圆木棍,抬着脚快步流星往厨房外走去,面上因为暴怒红涨了脸,骇目极了。 凌松月心里卧槽一声,惊惶失色、忙不迭拔腿飞向最大的一张圆桌子后,老板娘绕着桌子气急败坏地转了几个圈,手里还挥舞着棍子,企图敲她头上。 凌松月躲着她,嘴里直把各路神仙的名号喊了个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遭大发了! 看见谢苑亭从后面赶上来,凌松月如见救星,飞身跑到谢苑亭的身后,露出一只脑袋焦急道:“副班长咱们真不报警吗?我快坚持不住了呀。” 谢苑亭一听到报警,顿时说道:“不能报警!你先跑出去。” 凌松月还想说:不报警也行呀,先打电话叫人来帮忙吧? 却眼尖的见那位老板娘又急忙忙跑过来,嘴里癫狂的不知道说着什么,眼睛没有焦距,拿着棍子朝她们疾步跑来。 而他们背后又是个死角…… 凌松月两眼一晕,一个着急便就拉住了谢苑亭的手臂,紧张的把头埋到了他后背,揪着他白衬衫。 声音颤抖道:“呜呜她又来了。” 只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压抑的低吼:“妈,够了!你看清楚她是谁!” 听到他的声音,拿着棍子挥舞的谢和安脚步声突然止住,歪头扭着脖子去打量谢苑亭背后的凌松月。 凌松月怯怯地从背后探头去看她,只见谢和安只愣了半秒,便大力压着胸口,脸上狞笑着:“你还护着她,你到头来还是要护着她,你给我…你给我去死!” 于是蓄力待发冲上来,手中的木棍登时对准了谢苑亭的脑袋。 面对这么突如其来的刹那,凌松月突然惊觉手里紧拉着的那条手臂,几乎是大力道的将她推出去。 木棍即将落下的那一刻,凌松月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高一个头的谢苑亭往旁边的玻璃门推了出去,自己则往左一钻。 “啪”“砰”两声。 谢苑亭被她甩到玻璃门上,抬眼就看见棍子打歪在凌松月左肩上,“啊”的一声,便看见滑落到地上的凌松月,颤颤巍巍的扶着自己的左肩。 凌松月肠子都悔青了:完了完了,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重生归来又变成个手瘸! 谢和安一棍子敲下后反而吓得脸色一青,嘴里喃喃道:“我打人了,我打错人了。” 惊慌之间恢复了一点清明,焦急的冲上前去查看凌松月的伤势,眼看就要撩起她左肩的袖口。 凌松月以为是上来锁她喉呢,尖叫道:“王母娘娘太上皇,冤有头债有主你放过我吧!”双腿双手并用的挣扎,扑腾扑腾拖着辣痛的左肩一个瞬移就躲到死角落里去。 谢和安沧桑的脸上闪过一道痛色,安分的摆手道:“好好好,你先别怕,我站着不动就是了。” 凌松月还在呜呜咽咽,把自己围在角落里缩着。 谢苑亭怔怔看了她一会儿,快步向她走了过来,把缩在角落里的凌松月揽着右边身子扶了起来,她才到他胸口,靠的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浅淡的青草味。 她嗅了又嗅,消失的味蕾突然回光返照,呜呜道:“噫!你身上有懒洋洋青草蛋糕的味道耶!好想吃。” 谢苑亭:“……”脑回路清奇。 说完凌松月就后悔了,这什么蠢话嘛。 谢苑亭松开了揽着她的手,锁着她的肩,面上冷淡严厉,语气也透露着寒气:“给我看看你伤的重不重。” 凌松月:“啊?” 嗯?这表情不对啊,她也算救了他一把,不应该对她嘘寒问暖一番吗?怎么这人还冷冰冰的? 谢苑亭将她浑身上下扫了一眼,她意会,说道:“没缺胳膊少腿,放心吧。” 就是肩膀有些疼。 谢苑亭扫了眼她的手臂,说道:“把袖子撩起来给我看看伤口。” 凌松月照做,把衣服的袖口撩起半截。 “再撩上去点。” 凌松月:“再往上看就是电影十八禁,你确定还要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