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小珍手里还在点着试卷,看着即将回去的谢苑亭,有些焦急地道:“副班长,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谢苑亭依旧神色淡然,清冷的额角上碎发修剪的一丝不苟:“抱歉,剩下的交给你们,我还要去帮老师改卷子。” 卢小珍还想说什么,但谢苑亭已经不容她置喙,面无表情回明理楼了。 ……… 凌松月目视铁面菩萨的离开,和卢小珍两个人任命似的搬试卷。 说实在话,这高一的试卷是真的又长又多又厚,她和卢小珍两个人分摊下来,她捏着手算了算,她一个人就要抱四个科目的试卷,每一科就有两套习题卷,每一套习题卷就有22张试卷,然后这样的习题卷要拿56份。 相当于她要搬9856张卷子。 凌松月心里想着这个惊人的数据,一直走到明远楼,她心里都像梗着根鱼刺一样,上不去下不来。 她仔仔细细想了个大概,略微想到的就是每个周日晚上老师确实会进行一周考,90分钟答完即交,然后经过两天的改试卷,又重新拿出来评讲,算是变相的给她们巩固巩固知识点。 除此之外,有些试卷会被老师拿来布置作业,但也不是全部都写完,只是挑几道题型出来给她们练练手,完了之后也会评讲一下,或者让她们自己去找问题。 能用得到这些试卷的似乎就是这两个地方了。凌松月想了想,上辈子她有做过这么多试卷吗? 好像确实……是没有的。 她最多就是解个试卷答题的一二问,然后选择题就是会的话自己算算,不会就是乱猜,偶尔还能抄抄隔壁桌的答案。 是以在她印象里面,有关于做试卷的回忆就只是晚自习挑着简单的题做,比较有难度的题她一般就空了下来。 四个字:敷衍了事。 能做完一张完整的试卷在她这里是没有过的。 凌松月有点悔恨不已,难怪她当初考不上大学呢,敢情她上辈子这么多试卷都拿来当坐垫? 她那一屁股被坐死的上辈子可万万不能重来一遍了,想想那些个学霸们,天天奋战到一二点,她可不能被落下! 凌松月抱着十层砖高似试卷,满满当当地行走在花园小路,在筋疲力竭没到达办公楼之前又陡然升起了股小小的冲劲儿。 六月炎热,卢小珍和凌松月两个女孩子在别人早读期间搬完了试卷,来来回回跑了三趟。 三趟搬完,凌松月终于知道谢苑亭最后那句“要不要罚站自己看着办”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把书搬到办公室地板上,她和卢小珍已经累成狗像个丧尸鬼一样,两个人七倒八歪瘫在左右两个门框上,捋都捋不直,两个人脸被热的红通通,嘴唇微微泛白,两个人活脱脱从张飞关羽变成了黛玉西施。 一副软若无骨的模样。 别说罚站了,让她们坐着腿都发颤。 卢小珍和凌松月对视了一眼,卢小珍喘着口气说:“直接回教室?” 凌松月把领子翻了个面,眼皮子半搭拉地阖着,气若游丝回她一句说:“行,你带头!” 卢小珍:“不行,你来!” 三分钟后,凌松月抵挡不住卢小珍的软硬兼施,软磨硬泡,带着宛若瘦猴的卢小珍从六班后门进去。 上了早读之后,教室内已经倒下了一大片睡虫,一条条像群蚕虫趴在桌子上酣睡。 只有零星几个人站在走廊外放松,个个低头看着大门口小卖部进进出出的学生,时不时就低语发笑几声,看着精神气儿比睡觉的人好上那么一点儿。 卢小珍这个人胆小如鼠,畏畏缩缩跟在她后面,生怕班主任瞧见她回来,一进门看见班上如此寂静,又恢复了“公主”的气焰。 用力揪了揪凌松月的小书包,卢小珍又开始作了:“喂!放学我自行车要是被你骑坏了,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凌松月“嘘”了声,食指放在嘴边,小声地说:“被我锤烂了。” “放学给你车收尸吧,停车场最后面。” 卢小珍瞪着她不说话,凌松月抱着胸低头看她,两个人谁也不让谁。 最后还是卢小珍沉不住气,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凌松月新买的乔丹鞋上踩了一脚,临走前还不忘哼了一声,然后飞快地跑回她座位上。 我靠! 凌松月“啊呀”痛苦的一声嚎叫后,抱着脚头也难以抑制的上昂,痛的眉毛鼻子挤成一团,龇牙咧嘴的样子着实有丝滑稽。声音惊动了几个酣睡得正香的“蚕宝宝”们,纷纷朝她投来不满的目光。 凌松月猫着腰朝他们比了个敬礼,向他们表示歉意,脸色略显尴尬。 回到座位上,凌松月朝卢小珍那个方向睕了几眼,越想越气。 用力扯出牛奶的吸管,发泄似的又将吸管狠狠插入小口,又报复性地吞了两口牛奶,败了败火,脸色才好些。 等到早读都结束了,谢苑亭才从教案室回来,手里还抱着一堆新鲜改好的试卷,在讲台上忙着将试卷上的分数登记在表上。 今早班主任匆匆忙忙将试卷改好,也没来得及统计分数,更没像平时一样导入在电脑从高到低排列,他只好按着学号登记成绩单。 这是上个星期月考的卷子,他大略扫了几下,全班同学的成绩比入学时候的低了一个度,也难怪今早班主任会被教案组的领导急急喊去开会。 恐怕回来又是少不了一顿雷霆风暴。 尤其是某位同学那亮眼的48分,指不定班主任会被气的吐血。 谢苑亭朝教室最后一排瞧去,“肇事者”还在低着毛茸的脑袋乖乖喝奶,两只手捧着牛奶纸盒子,巴掌大的脸上透露着大大的满足,宛若一个听话的乖宝宝。 远远瞧着,像个白嫩的小萝卜,今早那反应看起来也不像个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