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我一定会回来的……!” 易元洲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边重复这句话。 他非常理解她会有这样患得患失的反应,换做是自己心里也会放不下,可能甚至会丢下村里的一切和她一切离开。 但沈冬儿有野心,她知道村里的情况复杂更离不开她,事事都需要她来掌控,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相比之下他要离开的情况就要好掌控和单纯一些,所以她选择留下来,即便她心里十分不舍,即便他的离开,有很大可能会给他带来危险。 所以她才拼命缠着他,甚至心里抱着他很有可能会死掉的心态与他缠绵,增加自己受孕的机会。 如果他真的出事,也能为他留个后,也能给她留下一个坚持的希望。 易元洲心里就是太清楚了,才会一直顺着她,她要什么都给,他也不觉得她做这样的选择有什么不对,这是最优选择。 二人缠着亲着又有些动情,易元洲侧躺着紧紧抱着她,她捧着他脸咬住他的嘴唇迷糊的说,“易元洲,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易元洲满头大汗的回答道。 “你一定要回来……遇到危险……跑就对了,你不要死,我不要做寡妇……唔……” 沈冬儿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着心里话,就算她做好了会失去易元洲的心理准备,不代表她想他死掉。 她比谁都要害怕,天知道要她理智并坚强的去安排好一切是有多难和痛苦。 “笨蛋,我不会死的,我一定不会死的。”易元洲一遍又一遍的向她保证,他不知道要如何给她更高的安全,只能用最笨的方法。 “但如果某人一直把死挂在嘴边,说不定真的会一言成谶……” 不等易元洲说完,沈冬儿就捂住了他的嘴,可他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她咬着嘴唇颤抖着说,“那就别说了。” 易元洲十分同意她这句话,凑近她面前又亲了亲她的脸和唇。 “好,做就行了。” 第二天一大早,易元洲起床将分配物资的事交代给了许大山并告诉他,他走之后,许大山作为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人,一定要保护好沈冬儿和璇珠。 “做事要细心,特别是在发物资的时候,必须做到公平公正,谁要想闹事直接扔出去,不必客气。” “这个村里的人,现在基本靠我们在生存,我们必须要掌握秩序,才能将这个额模式运作下去,懂了么?” 许大山点头,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全心全意照顾她们二人。 最后,易元洲提醒了他一句,“我离开这段时间,如果真出了超出你们控制的事,东西和银子不要了都没事,但一定要保护他们全身而退,命比任何事都要重要。” 许大山认真的应了声,“我知道了,易大哥,就算让我豁出性命去,我也会保她们二人活下去。” 有了这个保证,易元洲也放心了,交代完就离开了。 易元洲离开的时候,沈冬儿都没去送他,她怕自己到时候会哭的泣不成声,那被别人看见多丢脸啊,所以还是别送了。 再说,反正人是会回来的,她才不要什么告别,就当这几天是做梦了,他回来这个梦就醒了,就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她正蹲在那个堰塘边看着水里的那些鱼,手轻触水面,掀起的点点涟漪从中散开,塘中的鱼正浮在水面看着她,一点都不怕人。 “鱼儿啊,请保佑他平安回来吧。”沈冬儿轻声说道。 “小姐,姑爷已经离开了。”璇珠站在她身后说道。 沈冬儿站起身,因为蹲久了感觉有些头晕,心里更是瞬间像空了一样,感觉没精神,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 但她现在不能让自己闲起来,脑子里总是萦绕不开易元洲的脸。 仔细想想,好像这是自从她嫁给他以后二人第一次的分开,就算一路流放走来,他们都没这么彻底的分开过。 她扛起锄头去门前的荒地开荒,一位老妇人对她说,“虽然洪水淹死了那么多人,但也带来上游富饶的土地。” 沈冬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点点头附和道,“希望明天会是一个丰收的一年吧。” 没了易元洲的陪伴,沈冬儿的生活变得更加简单,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晚上屋子里点燃一盏煤油灯,她坐在桌前缝着破掉的衣服,她之前买了那么多的衣服基本都被洪水冲走了,现在身上穿的这件缝缝补补好几遍都也不敢扔。 因为只有一盏小煤油灯,还是比较暗,她难受的揉了揉眼。 缝着缝着她一不小心刺到了指肚,都说十指连心,那刺痛感让她皱眉,忍不住轻呼一声。 这一针像是扎进了她的心口,她愣愣的看着从伤口处渗出血液,并形成了一粒血珠。 她突然将手里的衣服丢到了桌上,然后扑在了桌面大哭了出来,也不知是疼哭的还是委屈哭的。 为什么偏偏在易元洲走了之后她被针刺破了手指? 当她从疼痛中猛然清醒过来,易元洲不在她身边,她现在连个可以撒娇,说说心里话的对象都没有了,还有上次她无意间刺破手指,易元洲差点就出事了…… 她心里一下子没了底,害怕的哭了出来。 璇珠听到动静从隔壁堂屋跑了过来,抱着她问,“小姐,怎么哭了?” “我怕易元洲会出事。”她趴在璇珠怀里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璇珠则像个小大人一样,抱着她安慰,“不会的,小姐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姑爷他娶了小姐,肯定也有了小姐的好运气,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对。”沈冬儿直起了身子,抹掉眼泪认真的点点头,“他跟我在一起这么久,多少也能沾点我的好运气的。” 她一下子就有了底气,重新拿起衣服开始缝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