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清楚。 祁万寿远眺白幡,一股股心火冲击着脑海,险些令他失去理智。众合道都聚在身边,一个个目瞪口呆,看着被“放飞”的素螓仙子阳神,看着白幡上那一行醒目的大字,沉寂片刻之后勐然爆出一片大哗。 “吴贼安敢如此,当真欺人太甚!” “我黄庭世与吴贼势不两立,与春秋世势不两立!” “祁王,我等现在就去搭救素螓仙子!” “同去,同去!” “峡口胜局已定,也用不着我等了,现在就去铲平吴贼!” “剿灭吴贼,挫骨扬灰!” “将他阳神也串起来放飞!” 吵嚷声中,已有数人起飞,打算冲过去抢阳神了。他们刚一飞起,对面的白幡就向着后方退去,不知不觉就追出二十余里。 再追下去时,却被祁万寿亲自赶到,统统拦了下来。 “祁王,为何不追了?” “他们飞得慢,再追片刻就能追上了!” “祁王,素螓仙子等着我等解救......” 祁王怀抱食铁兽大川,凝目望去,问道:“追上之后呢?把素螓救回来?怎么救?若吴升以素螓阳神相胁,你们怎么办?” 众人语塞,一时无法回答。也有人生气的不是素螓的阳神被放飞,而是那行极具挑衅意味的文字,心中暗道,杀了素螓又如何?但这种话显然没法宣之于口。 祁王指点白幡方向道:“你们见到他本人的行踪了么?这是要诱我等去梭子岭,在他预设的战场开战啊,他在那里布置了一天,你们知道那里会有什么吗?又或者,他本人就在某处埋伏着?等着我们过去,暴起而击?” 一连串问题,问得众人哑口无言,大家也心虚的四处观望起来,似乎吴升就在附近,随时可能暴起杀人。 祁万寿坚定道:“回去吧。吴升并非浪得虚名之辈,绝不可小觑了,如此分兵而战,岂不是正中此贼下怀?但既然他闯入此间,就别想回去了,如今当趁其不知战况之机,一鼓作气拿下紫巾山,剿灭龙平安,如此方能腾出手来,全力扑杀此贼!” 于是,带领众合道返回紫巾山,又调派十二人相助雷霸,余者戒备身后,防吴升偷袭。 大战顿时更加激烈,山下争分夺秒,山上全力拖延,法阵相击,道术纵横,大军前赴后继,死伤惨烈。 那张白幡又重新靠拢过来,在祁雷联军后方二十里外高高飘扬。 祁万寿能忍住怒火,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忍住的,盟誓之前就跟随祁万寿的合道公孙达站在自家大营的高台之上,盯着那方白幡,眼中如欲喷火。 他的生死之交韩重也一跃而上,默然片刻,叹了口气:“祁王当真能忍。” 公孙达啐了一口:“瞎了眼,看错了他,连自家道侣都不敢救,算得什么王?我刚才去看了,他又抱着食铁兽在那玩,也不知在琢磨什么,真要成了世尊,岂不是让诸事万界笑话!” 韩重道:“大川确是可爱,黑乎乎的眼圈……吴升若真有本事,也不会藏藏掖掖,不敢杀上门来……” 公孙达一拍大腿:“说的就是!祁王居然说是因他不知战况,当真畏敌如虎!你也少招惹那畜牲,说是上古神兽,总觉得怪怪的,你不觉得祁王和雷王越来越湖涂了吗?” 韩重摇头:“知道了……公孙兄,素螓仙子命苦啊。” 公孙达瞟了他一眼,问:“子重什么章程?” 韩重低声道:“祁王无情,公孙兄难道就真能坐视不理?素螓仙子对你我兄弟,向来不薄,有求必应。如今虽然失去了肉身......” 公孙达道:“肉身算得什么?阳神才是根本,一个有趣的阳神,胜过万千肉身!只要阳神救回来,给她寻个肉身便是。” 韩重击掌赞赏:“正是此理,她原先那肉身,你我兄弟其实也看够了,换一个躯壳,岂不正好?” 公孙达道:“既如此......” 韩重点了点头:“抢回来!” 眼瞅着素螓仙子在白幡上受苦,两人多一刻等待都不愿,简单计议一番,也没什么好主意,就是打算轻身而出,看准时机硬抢,抢了就跑。你吴升不是打算诱敌么?我们不上你的当,绝不跟你纠缠,你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一个回合就把我们哥俩拍死吧?老子们还真不信这个邪! 两人没时间耽搁,立刻结伴出了大营,他们对祁万寿军令还是有所顾忌的,不敢明目张胆,故此沿着地面潜行,向着白幡所在的方向摸了过去。 二十里地,须臾便到了,可那白幡却离开了原地,向后退开了几里,两人稍作停留,查看片刻,没发现什么危险,于是再次摸过去。 可那白幡依旧在向后缓缓退去,又退了数里,这下子就让他们心里敲起了鼓。正踟蹰间,韩重感应到了什么,向着数里之外白幡下的某处密林一指:“那边有人埋伏。” 公孙达的感应素来不如韩重灵敏,没有感应到,于是问他:“是吴贼么?” 韩重道:“说不好。气息不似大仙大神之威,与你我相差不大。” 公孙达有些振奋:“若是吴贼麾下设伏,或可袭杀,破了他的埋伏,趁乱抢人。” 商议妥当,两人强压自己的气息,向着那边悄然摸过去,快到近前时,各分左右,暴起出手…… 然后六目相对。 “公孙?” “费季?” “韩道友?” “费道友?” 原来,这藏头露尾之人也是黄庭世同道。 “费季,你怎么在此?” “祁王负心于素螓仙子,费某看不下去,决心拼死一搏,以报素螓仙子之恩!公孙、韩道友,你们是祁王派来阻止我的么?若如此,二位请回吧,告诉祁王,费某不能眼睁睁看着素螓仙子受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