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王树林脸色阴沉极了,身体颤抖着,说:“你们别太过分!”
何秀红笑:“我们过分吗?实话实说算过分吗?哦,对了,这位小……姐,你刚刚说的那句话不对,我们不是强闯民宅,马上是周英的五七了,我们来拜祭老姐妹。还有啊,你要告我们抢劫、偷窃,得先通过公安局,得立案查实了之后才归法院管。你法院有人没人的,也帮不上你的忙。这位小……姐,威胁人之前先把常识搞清楚,别一下子就把自己那点浅薄的底子给暴露出来,惹人笑话!”
众人哄堂大笑,张翠环笑着喊道:“哎呀我的妈的,用报警吓唬我们,哎呦,可快吓死我了,你个小bi崽子,脑子都长脸皮上了!”
乔艳艳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觉受到了奇耻大辱,她此只能感觉到愤怒,挥舞着手臂,高喊着:“我跟你们拼了。”就要冲过来,却被王树林一把抱住,小声说:“艳艳,艳艳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他重复着这句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又不能说乔艳艳根本打不过何秀红,估计还被等冲到何秀红跟前就得被人拦住揍一顿。
且不说在场这些妇女,他在人群中看见了路志坚和路圆满,这一家三口,有一个算一个,哪个都不是好欺负,又极为护短,乔艳艳要真敢打何秀红,他们这梁子就结大了。
乔艳艳热血冲头,只想扑过去挠那个说话句句刺人的妇女一顿,被王树林束缚住,就拼命挣扎,王树林眼看着要拦不住她了,急中生智趴在她耳朵说道:“你要是得罪了她,就别想在路家河村住了!”
乔艳艳一愣,随即停止挣扎。她之前只见过何秀红一次,只知道她是来找房东媳妇的,却不知道她是谁,她没想到这人有这么大的能量。也对,她一看就是这班人的头目,这些妇女们都听她的,确实应该是村里很有威望的人。在她的认知里,每个村子里都有这些恶势力存在。
乔艳艳慢慢冷静,但就这么不了了之,她面子上挂不住,就转身,想要背对着何秀红,不去看她的脸,这么一转身,却又被吓得惊呼出声。
窗户外面贴着一张一张的人脸,都在一脸兴奋地往屋里头瞧着,因着过于激动而显得很是狰狞。
乔艳艳浑身发凉,立刻转回身来,一不留神就又对上了对擦着锃亮的周英的遗像。她“嗷”地尖叫一声,猛地冲进卧室,“砰”地一声将卧室关上,紧接着,便是,疯狂拉动窗帘的声音。
原本开着的卧室门暴露在大家的视线中,有人惊呼:“门上贴了喜字!”
何秀红也看见了卧室门上贴着的崭新的大红喜字,大红喜字和周英的遗像在一个夹角上,只要关上门,大红喜字和遗像就能遥遥相对。何秀红手心痒痒,心中的怒火更盛,只觉得必须上手揍王树林一顿,才能解恨。
不光是她,屋里屋外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愤愤不已,把灵堂变喜房,这得是多没人性的人才能干出来的事儿!
就有
一个妇女冲过去,
三两下便将门上贴着的喜字撕掉,
朝着王树林怒骂,骂声越来越大,字眼越来越难听,就是单纯地发泄怒火的,什么词脏骂什么的。
骂得王树林这个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让自己当一次缩头乌龟,换取将来安宁的王树林也给骂恼了。
“她妈的,你们别蹬鼻子上脸,我是不惜得跟你们一般见识才让着你们,你们别没完没了,惹急了我真动手!”
一个平时和周英关系比较好的妇女眼睛通红,她掐着腰,一脚在前,一脚在好,脑袋往前顶着,叫嚷着说:“你上手啊,打我啊,来,往这儿打,谁不动手谁孙子!”
王树林双手紧攥成拳,青筋直露,却宁愿当孙子,也不肯出这一拳。这妇女娘家婆家都在本村,人丁兴旺,他惹不起。此时,他深恨自己在路家河村人单势孤,周家在村子里没有亲戚,他是倒插门过来的,更没有亲戚在这里,这要是在老家,定要打他们个满地找牙,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狗拿耗子多管别人家的闲事!
妈的,都欺负他!他心里头把这些妇女们砍了百刀千刀,却从来想过自己也是因为周家没人了才敢在周英刚死就跟乔艳艳领了结婚证。
他退让认怂,那个妇女却还不肯放过他,狠狠在地上啐一口,“呸,没有卵蛋的东西,倒插门的窝囊废,你今儿要是敢打我,我倒还高看你一眼!周英死了你算是抖起来了!我告诉你,你能在路家河村混上个姓名,是有周英,周英走了,你就是个大臭屁!”
她吼完,情绪失控地一屁股坐到地上,捶地就开始大哭,“丧尽天良啊,周英啊,你泉下有知显显灵,把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带走吧!他是欺负你娘家没人了啊!周英周英啊,你这辈子过得冤啊!”
她这么一哭闹,逗引得人群之中一片悲凄,有别的妇女也抽泣起来。她身边的两个妇女赶紧想要将她搀扶起来,但这妇女双腿无力,又有两人上前,托住她的腰,才将她搀扶起来,人群让开,有人指挥着,让扶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刚刚何秀红瞧见这妇女拱火的时候,特别希望王树林能上套,激得他出手,只要他敢动手,哪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