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圆满洗了澡,用吹风机吹头发,吹了半截,忽地就停电了。
小时候,停电是家长便饭,家中常备着煤油灯、蜡烛,一停电,就会很淡定地找油灯、点蜡烛,同时祈祷着电快点来。
燕市这几年电力供应比前几年充足了许多,这得益于1993年开始,1995年11月结束的“9511”工程,新增、改造了很多大型变电站和配电线路,此后燕市基本上就没有大规模拉闸限电的情况了,只是一个月有那么二三次小规模的停电。
因着路家河村外来人口逐年增多,这边的变压器更换了大功率的,电表都进行了增容,但有时候用电高峰期,突然使用大功率电器还是有可能造成短路。
路圆满忙跑出来看,见别家的灯都亮着,只有自己屋的灯灭了,便知道是自己屋的线路出了问题。家里的电器比较多,冰箱、冰柜、空调都是大功率的,当初重修房子时,线路都重新走过,主屋和自己卧室是单独走线的,只是保险丝不禁使,隔段时间门就得更换一段。
路圆满回屋拿出手电,又搬来个小板凳,站上去用手电一照,是跳闸了,她欠欠脚,使了些力气将闸推上去,屋里的灯亮了,路圆满又特地照着看了看保险丝,虽然没烧断,但已经发黑了,已经也坚持不了几天了。
这么一折腾,半干的头发也差不多干透了。
放在床上的手机又响了,路圆满心中有所猜测,磨磨蹭蹭了一会儿才拿起手机来,果然是程昱打过来的。
这回路圆满接了起来。
那头的程昱似乎没想到能接通,停了几秒钟才试探性地问道:“大满?”
“嗯”,路圆满应了一声,脑子里想着等下要和程昱说的话。
那头的声音带了些惊喜地笑意,说:“你终于接电话了,我已经到沪市了,住在能俯瞰到黄浦江的酒店里。”
想好了要说的话,路圆满直接开口:“程昱,我问你,你是想追我吗?”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只有略微粗重的呼吸声传过来。
路圆满等得不耐烦了,心想着一个大男人,还是做大老板的,怎么磨磨唧唧的。
“你不说算了,我挂了!”
“等等……”程昱连忙说道,“是,我是想追求你,对不起,我第一次追求女孩子,没有经验,我本来想,本来想等你对我有了点好感,再和你表白的。”
显然,路圆满太过直白的追问打乱了他的节奏。
他这话听在耳中,太过真诚,又带着些羞涩,如果不是路圆满知道程昱长什么样儿,会以为和自己讲电话的是个情窦初开的青葱少年。
路圆满禁不住地心脏狂跳,面红耳热。她捂住听筒,不让自己急促起来的呼吸声传过去。不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追求自己,但唯有这次轻轻拨动了她的心弦。
程昱说完了,就静静地等待着,双方陷入到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中。
路圆满深深地呼吸着,调整着自己,觉得自
己调整得差不多了,才又说道:“程昱,我不打算接受你的追求。”
电话那头的程昱呼吸声又重了下,紧接着说:“是因为梁晶莹吗?我对她没有任何超越同事之外的情意。我和她以前曾经在一个家属大院里做过邻居。因为这层关系,她回过后来我公司应聘……她有时候确实对我比较关注,我一直以为是以前认识的原因,没往别处想过。事实上,我也是在你疏远我之后,才觉察到她对我有不一样的感情,对不起,大满,是我没有处理好,才让你误会的,以后不会了!”
路圆满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她想,瞧吧,程昱自己也知道梁晶莹的表现是不正常的,在自己面前是这样,在别的女同事面前大概更过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老板娘。程昱明明知道,却还纵容,还说自己和她没感情,呵!
路圆满又觉意兴阑珊,说道:“程昱,你们两个的事儿跟我没关系,我不喜欢你,我们俩没可能,以后别联系了,就这样吧。”
说完,她便将电话挂断了,扔到床尾。
连着讲了两通电话,路圆满只觉得口干舌燥、嗓子快冒烟了,她趿拉上拖鞋去正屋,直奔冰箱,拿了罐健力宝回来,一气儿灌下去半罐,感觉到嗓子眼里沙沙地刺痛,舒爽地凉意从食道往下,直达心底,她舒服地呼出口凉气,将心里头的郁气呼出去。
接下来两天,程昱没再打电话来。
这在路圆满的预料之中。像程昱这样一表人才,又事业有成,潇洒多金的大老板,自有他的骄傲,他嘴上说着喜欢,可只见过三次面的喜欢又能多深?自己这么直白的拒绝了他,他肯定就不会再自己身上浪费时间门了。
周六临近中午时,路圆满打车去了城西区育才中学。
燕市初中高中暑假开学时间门比小学早了十来天,已经正式开学好几天了。
燕市的中小学从今年年中开始,实行一天半的休息日,周六上半天,下午还有周日全天休息。
昨天晚间门,她又接到了杨薇薇的电话,电话里杨薇薇低落的情绪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更加严重,“活着真没意思”、“要是能一睡不醒就好了”之类的话杨薇薇重复了好几次,听得路圆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