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他既同意了垂帘听政,就会对韦氏顺从,没想到他又在关键时刻甩了韦氏,跟魏王搅在一起;
高俭登基后的每件事做得都出乎韦氏的预料,此刻她再也不能把他当个懦弱的废物了。
既然不是废物,那就必须除掉,韦氏心想,他以为跟魏王联手,自己就拿他没办法了,可笑。
也不看看,如今皇城的三万禁军掌握在谁的手中,他想让他的女人顺顺当当进宫当皇后,没有禁军的允许,只怕她连皇宫都进不来!
高俭既然选择背刺韦氏,那韦氏就让他尝一尝这件事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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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岄那日从宫外回来,情绪低落了好几天,就连高俭都惊动了,午膳时分,派人把高岄叫去乾元殿用膳,还嘱咐她穿精神些。
吕嬷嬷谨遵圣旨,硬是拉着高岄去换了一身得体的宫装,稍事打扮后才把蔫头巴脑的高岄送去了乾元殿。
乾元殿是两进的,后殿是高俭的寝殿,前殿是会客殿,有时候他也会在这里摆摆饭,见见臣子,亦或者叫高岄过来,父女俩吃顿温馨的饭。
高岄以为今天也是老爹喊她过来吃饭,都没等殿外小太监通传,就兀自走了进来,见高俭正站在御膳房推过来供君选择的酒架子前挑选,她也没看内殿有没有人,就一屁股瘫坐在酒架旁的御座上,意兴阑珊的说:
“大中午的吃什么饭呀!没胃口!”
高俭‘啧’了一声,用脚尖踢了踢高岄的小腿:“像什么样子,起来!”
高岄懒得动,但还是愿意给老爹一点面子,哀嚎着坐起身,看见老爹正对她使眼色,高岄先是一愣,然后顺着老爹的眼色往他身后的内殿微微一探头,只见内殿中四道目光正透过珠帘齐齐看着她。
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高岄就从御座上跳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衣裙和发髻,端庄典雅的转过身对高俭行礼:
“儿臣见过父皇。”
这优雅大方的动作跟刚才瘫成一团的东西是一个人?
但不管是不是欲盖弥彰,总之她改了,改了就是好孩子,于是高俭很快就配合了她的表演:
“啊!我儿来啦,我儿免礼,快些进去,那个……奉恩公与长信侯在里面,我儿进去打个招呼吧。”
高岄柔顺福身:“是,父皇。”说完,她款款移步至内殿珠帘前,向内里四人颔首见礼。
珠帘后的奉恩公、长信侯、裴煦和云庭,四人已经被这对父女的特殊变脸技巧给震惊到了,要不是刚才山月公主那行云流水的一套瘫坐动作过于优秀,他们还真要信了她此时温婉端庄的假象。
“哈哈,今儿高兴,就喝这金陵春吧。来来来,都别客气,请坐吧。”
高俭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于是赶忙挑好酒水交给一旁伺候的宫人,对高岄使了个入座的眼色,他自己也在主位坐下。
高岄在高俭左边下首的位置,奉恩公父子和长信侯父子在对面坐成一排,高岄自觉丢脸了,也不敢抬头去看他们什么表情,兀自低头看着面前摆放好的菜肴,心里暗自纳闷老爹搞什么鬼,喊她过来吃饭就算了,怎么这些人也在。
“那日御兽园中,多亏了云世子和裴世子仗义相救,岄儿才幸免于难,今日朕特意邀请诸位入宫来,便是为了那日之事正式道谢。”
高俭举杯对众人,众人亦慌忙举杯迎上,高岄欲言又止,很想跟老爹说没必要,可现在人都请进宫了,她说什么都晚了。
对于老爹这么急于给她认恩这件事,高岄无了个大语。
“哎呀,朕都听人说了那日的惊险,尤其是云世子,一马当先跳下白狮潭营救公主,当真是英勇果敢,来,朕单独敬你一杯。”高俭再度对云庭举杯。
云庭起身相迎,将杯中酒一口饮尽后,目光似有若无的瞥了眼高岄,说道:
“陛下谬赞,公主身手了得,就算没有在下,她也能从狮群全身而退,就怕公主还觉得在下多此一举,多管闲事呢。”
高岄只觉眉心突突,那天在镇国公府,云庭以恩人自居时被高岄当面怼了回去,他现在这么说,分明点她呢!
“怎么会,公主私下别提多感激了。”高俭一本正经的说完后,还不忘让高岄自己表态:“岄儿,你说是不是要多谢云世子?”
高岄暗自叹息,对上云庭那双意气风发,微微上扬的丹凤眼,就算他藏得很好,但高岄还是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些许揶揄之色。
所有人都在等着高岄的回答,高岄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回道:
“是……要多谢的。云世子,请……吃好喝好。”
裴煦忍不住轻笑,吃好喝好的祝福真不错。
云庭似乎也觉得不错,大大方方的接话:“是,谨遵公主之言。”
这边跟云庭喝完,自然就轮到裴煦了,高俭举杯:
“还有裴世子,百步穿杨,箭法如神,朕也该好好的多谢你。”
裴煦起身迎道:
“臣不敢。臣敬陛下。”
又饮一杯后,裴煦落座,长信侯看着高岄,想起前几日在镇国公府相遇之事,主动对高岄问道:
“公主那日孤身前往镇国公府吊唁,临走时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