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下的脸,以及眼中难以磨灭的惊惧之色。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有些后悔的,害怕自己真的伤到蔚凤,就像曾经伤到李草一般。
“之前你一动不动的,怎么叫都不应声,我还以为你也被魇住了还好没有。”傅偏楼低声咕哝,“这只眼睛邪门得很,抱歉,我该更慎重些才是。”
“你道什么歉这是我答应的,和你有什么关系”蔚凤勾住他的脖子,打趣道,“忽然这么客气,真不像你。”
“也别用邪门来说自己至少,我很感谢你的这只眼睛,让我有了改变的余地。”
他移开眼,有些窘迫地擦了擦鼻尖,语气异常认真:“傅仪景,多谢你。”
“还有清规师弟你们执意跟小师叔一道去荒原,是为了救他,对不对累你受过了。”
傅偏楼一怔,隔着白绫摸了摸底下灾厄般的眼睛,没再说什么。
只是唇角微微泄露一点笑意。
这点笑意落在谢征眼里,令他的神情也牵连出些许柔和。
炼器大会说是还早,可山中无岁月,一年时间不过一晃眼。
待谢征、傅偏楼连同琼光都人手拿到一枚通讯木雕后,也差不多到了该启程的日子。
前一天,消失了有段时日的无律飘然而至,将两名弟子叫过去,一人给了一件灵衣。
“为师身无长物,一穷二白,家底不似其它合体修士那般丰厚,但还不至于养不起徒弟。”
她指尖一动,两件样式精致的灵衣就缠上两人身体,没入弟子服中,化作轻薄里衣,贴在皮肤上,柔若无物,又好似有股淡淡寒气。
满意地望着面前长身玉立的两人,无律接着道:“此物乃寒冰蚕吐丝所织,应能压一压仪景身上的炎毒。”
“寒冰蚕丝”
傅偏楼不由惊讶出声。
他这一年除了修行练剑,就爱往藏经阁窝着,看了不少杂七杂八的典籍,如今也不算对修真界一无所知。
寒冰蚕与赤炎蛾的珍惜自然不消多说,而前者一生所吐之丝,能够一片布料就不错了。
这样两件衣服,所需的蚕丝究竟来自多少只寒冰蚕他略微一想,就明白其价值绝非无律表现出的那般轻描淡写。
“师父”他不禁犹豫起来,“是否太过贵重灵衣的话,谷中也有不少在卖”
“这灵衣是我友人所赠,坏在我手里也有百余年了,若非你此回中招,我还想不起来,可见与你们有缘。”
无律摆摆手,“我寻炼器师把它拆成两半,放在雪山上埋了半载才修好。真觉得贵重,就别随便脱下来,好好用才是正途。”
谢征问:“师父这半年出门,是为这个”
“谁让我好不容易收到的徒弟们似乎有些多灾多难头回出远门就弄得一身伤回来。”无律叹息一声,“若不看顾着点,只怕不小心夭折在外啊”
尽管她说得风轻云淡,可个中心意,无论谢征亦或傅偏楼都领会得到。
“多谢师父挂怀。”傅偏楼揽紧衣领,弯了弯眼眸,心中一暖,忍不住絮絮说,“炼器大会上,各地修士大展手脚,风格迥异,想必很精彩。听闻有些炼器师专攻女修饰品,若弟子和师兄看到合适的带回来,师父可莫要嫌弃啊。”
“等你们安稳回来再说。”懒懒掠眼,无律轻轻哼了一声,“去吧万事小心。”
炼器大会开在明涞仙境,融天炉下,据传,那儿是处风水宝地,悠久厚重,出过不少奇谈。
修士善御万物,灵器更是重之又重的一环。
古往今来,无数先贤于黑暗中摸索,频频撞壁,终于艰难地开辟出这样一条路。
有了器,修士之威更上一层楼,才不惧妖兽天生的体魄和术法。
而如何拓展灵器的力量,是每一个炼器师所追求的“道”。融天炉,则乃这条道上的圣地。
“融天炉虽名炉,却并非真的是尊鼎炉,而是一座山。形若方鼎,兼有四方塔楼建在山脚,好似鼎足一般,才有了这个名字。”
临近地方,一行人已能瞧见入内的关口,还有远处宛如烧红铁块的方正赤山。宣明聆感慨万千,介绍起有关的奇闻轶事。
“山外气候四季如春,山里却炎热异常,是个天然的火炉。可谓钟灵毓秀,再合适炼器不过。”
“传说,修士所铸造的第一样灵器就诞生在这里,此后更出过无数有名之器”
他一连报了好些个名字,无不如雷贯耳,听得琼光连连惊呼。
“此外”宣明聆说着,转头问,“清规,我曾与你们说过,炼器之道的毕生所追,可还记得”
谢征稍加思索,就想了起来:“师叔是说,比肩仙器”
“不错凡人炼器,妄图比天。”宣明聆眼中露出一段高昂气色,“融天融天,哪怕以天道作材料,融在炉中,或也未尝不可”
他的锐意也只一瞬,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