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的结果以图荧手腕上多了副银色手铐告终。 图荧愤愤不平,道:“骗人的是他,被铐走的人怎么是我?” 孟缺给她一个“什么原因你自己心里最清楚”的眼神,道:“护送你安全到达‘庇护所’。” “那他呢?”图荧指着正咬着棒棒糖腮帮子鼓鼓的贺灵均。 那棒棒糖还是刚从居酒屋结账台前的盘子里挑的。 “他乐意跟着我们。” 意思是这人不归他管。 图荧冷哼一声,用另一只手从随身的包中取出一个小本本,封皮上夹着支笔,她换手拿本,用牙齿咬开笔帽,当即写道: “四月二十五日,孟缺把我当犯人押送,记仇!” 孟缺知她是故意写给他看以示不满,但事情未知且危险,他不得不谨慎,如若不把她绑在离自己最近的位置,他不能心安。 他把这点偏执归于作为“老朋友”的责任感。 不过…… 鉴于已经有好几位不明就里的路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了,孟缺抬起与她相连的那只手,下晃了一下,电光火石间,伴随着一缕白烟,银色手铐消融了。 图荧还没来得及诧异,就感到手腕一沉,一个银色的手镯出现了,它附带强烈的“磁力”,与孟缺周身的“磁场”相互吸引。一旦她想离开,手腕就如有千斤重。 这跟手铐有什么区别! 但来不及愤怒,图荧突然发现,在银色手镯覆盖的皮肤上,有纹身一样的东西若隐若现。 那是一条首尾衔接的蛇。 可她不记得这个纹身是怎么来的了。 这很不对劲! 孟缺忽而停下了脚步。 此时他们已拐入了一条相对安静的道路,周围没有一个行人。 夜色静谧,看似什么异常也没有,孟缺脸色却愈加难看,突然沉声道:“解!” 图荧瞬间觉得手腕上的束缚解开了,与此同时,没有了银手镯禁锢的那处纹身开始浮动,腾起了阵阵白雾,小蛇慢吞吞地吐着芯子,它又活了过来! 孟缺向前一步,手掌朝向身后二人,“隔绝!” 紧接着图、贺二人就有了与在居酒屋时相似的感觉,不一样的是这次还能感知外界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 “呼噜噜……”一个奇怪的声音从侧方传来。 听到这声音,图荧开始冷颤,像是一种条件反射。 图荧的本能叫嚣着“快跑”,理智却拉扯着她望向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只黑狗,从轮廓和体型上看它是一只斗牛犬。 黑狗脸上的肉呈疙瘩状,一团裹挟着另一团,部分肉团从内部迸发出一朵朵血色的花,它就像是由碎肉拼接而成。相对完好的是它的嘴部,唇部外翻,露出了牙床,锋利的犬牙上甚至残留着肉丝,它喘着粗气,口水直流,蓄势待发,一副准备大快朵颐的样子。 ………… 一个女人慵懒地卧在冰冷的石板床上,床前跪着一个光头大汉。 她拥有着一头如墨的黑发,垂至腰间,肤色雪白,衣不蔽体,但石板床前跪下的人,害怕对她不敬,全然不敢抬头看她。 “什么事?” “尊敬的阿莲娜女士,我们收到了讯息,常三区的‘恶魔’出现了。我们的人正在和它交战,另外,还有两个普通市民被卷入。这是传来的画面……” 光头按下左手戴着的手环,影像便投射到了左侧墙面上。 被称作阿莲娜的女人半阖着眼,漫不经心地看着,忽然,她不知看到了什么,精神陡然一震,瞳孔放大,一时有些失语。 只敢低头汇报的光头没有看见这一幕,半响没有得到指示,只道是她兴致索然:“阿莲娜女士,若您没有什么安排,属下就自告奋勇前去善后了。” 阿莲娜厉声道:“不。” 她起身裹上披肩,“我亲自去。” ………… “代罚!” 那狗一现出原形,孟缺便厉喝一声,召出武器,“代罚之鞭”。 鞭子表面布满了红色的棘刺,仔细一看,那红色乃是火焰渲染而成,温度之高,令鞭子周身的空气都扭曲沸腾。 “恶魔犬”察觉到了那鞭的威力,迟迟没有上前。 孟缺心下一沉,本以为它这具躯体已经在失控崩溃的边缘,没想到还有理智尚存。 好在图荧和贺灵均被他隔绝在身后,“恶魔犬”一时半会察觉不到他们的气息。 僵持了一会,“恶魔犬”的耐心似乎是耗尽了,它一个猛扑,直冲孟缺面门而来。 孟缺反应极快,一鞭下去,滋啦一声,是生肉在炭火上烤的声音。 那狗的正面被鞭打,多了一道可怖的焦痕,围绕伤口一圈的毛被附带的蒸汽烧掉,露出白花花的肉。 但没等第二鞭落下,“恶魔犬”身上其他部位的肉蠕动着,自行移到伤口旁,新肉的到来加速了愈合,伤疤脱落,没一会又是一块崭新的肉,除去对应的毛还未长出,与先前没什么两样。 糟糕!如果“恶魔犬”的自愈能一直保持这样的效果,在孟缺体力消耗殆尽之时,他会变得任狗宰割。 贺灵均倒好,悠哉地坐在旁边台子上吃糖。 也是,没有特殊能力的他俩只是孟缺的累赘,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等等……特殊能力? 图荧看了眼手腕上的小蛇,刚巧小蛇也正看着她,现在是夜晚,小蛇的眼珠子圆溜溜的,倒是多了几分可爱,不再瘆人。 仿佛是读懂了图荧的想法,小蛇突然咬住了自己的尾巴。 一个厚重的、看起来有些年代的笔记本凭空出现。 “这是……”好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图荧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翻开了它。 新的一页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