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阿哥打猎回来, 瞧见四阿哥已经在营帐内时,神色各异。
有人惊讶,有人暗暗窃喜。
四阿哥也没去特地留意几位兄弟的神色。
今日的围猎获胜者还是太子。
康熙亲自把黄金腰刀给了太子, “这把腰刀伴随朕多年了,朕每瞧见这把腰刀,都提醒自己一定要节俭。”
太子刚露出来的笑容有些僵,他抱拳回话“多谢皇阿玛提点, 儿臣一定谨记在心。”
节俭
四阿哥拿着酒杯, 眼神中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
这话,皇阿玛可从未对太子这么说过。
自从立太子以来, 康熙对太子的宠溺众人皆知,甚至还曾经让太子的奶公凌普担任内务府总管,生怕太子受一丁半点儿委屈。
几个皇子默不作声, 却也是互相递着眼神。
七月中旬。
太阳火辣辣,圆福带着丫鬟们从屋檐下走过, 这不过是走了一段路就热出了一身汗。
到了正院,她刚歇一口气,就瞧见新竹捧着几匹布料出来了, 新竹冲里面指了指, “福晋在屋里呢。”
“我晓得了,你这怎么又做衣裳”
圆福瞧了眼新竹手里几匹棉布料子, 这料子舒适透气,可不像是给二格格做的,二格格这年纪,正是爱花爱俏的时候,棉布虽比其他例子透气,却也不合适。
新竹小声道“别问了, 回头你交完差再说。”
“可是圆福回来了”屋里刘嬷嬷像是听见动静,问了一句。
圆福答应一声,就着小丫鬟打起的鹅黄竹帘进了内间,屋里没摆冰盆,支摘窗却是都开着,可滚滚热风吹进来,反而叫人心里烦躁。
圆福只觉得越发热,她屈膝行礼后才起身道“福晋,奴婢已经去瞧过钮钴禄格格了。”
“她怎么样”四福晋合上手里的茶盅,揉了揉眉心,问道。
这处理了一上午的事,四福晋是真觉得疲惫了。
圆福道“格格没什么大碍,只是话里话外像是想家了。”
想家
四福晋笑了下,“她是想让她额涅进来陪她吧”
“奴婢猜着格格许也是这个想头。”
圆福说道“钮钴禄格格那边还提起说她院子没个老成人。”
四福晋撑着额头,闭上眼睛。
刘嬷嬷道“她这不就是要个嬷嬷,还想让她额涅进来陪她吗这有什么难的,何必装自己身子不舒坦,也不怕忌讳。”
“好了,我看她还有的是要求,索性我走一趟就是了。”
四福晋道“这么着,她要是有什么要求,我也好弄个明白,眼瞅着下个月她就要生了,能答应她的答应便是。”
四福晋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
刘嬷嬷瞧了眼外面的日头,“这会子晒得很,福晋您身子这几日又不怎么舒坦,要是出去中了暑气怎么办要奴婢说,还是奴婢去趟,开门见山说清楚问明白,也省得您跑一趟。”
四福晋摇头,执意要自己出去。
刘嬷嬷没法子,只好叫人去备辇子,一路避开日头,抬着四福晋去望春院。
她心里把钮钴禄氏骂了千八百遍,不就是有身子吗这么能作妖,人家耿格格那么得宠,也不见人家折腾啊。
钮钴禄氏听说福晋来了,愣了下,赶紧出来迎接,她怕热,屋子里摆了好几个冰盆,一进来那凉气就把福晋冲了下。
福晋皱了皱眉,在南炕上首坐下,瞧了眼桌上的冰碗子,“你这身子还吃冰碗”
“福晋,奴婢问过太医,太医说吃一两口不碍事。”
钮钴禄氏心虚地示意丫鬟把冰碗子撤下。
其实那冰碗子里面也没冰块,不过是些瓜果切块,用冰湃过,有一丝丝的凉意罢了。
四福晋又瞧了眼屋子,墙角摆了个冰盆,窗边摆了一个冰盆,明间那里摆了个冰盆。
她瞧着就觉得心里有些恶心,头也有些晕眩,忍着烦躁“这么多冰盆摆着对身子也不好,还是少摆些。”
“是,可奴婢这阵子实在热的受不了。”
钮钴禄氏委屈地说道。
四福晋淡淡看她一眼,“旁人能忍,你怎么不能忍,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孩子着想,下个月你也就要生了,忍一两个月也就过去了。”
钮钴禄氏一愣,忍一两个月
她说的倒是轻松。
她抿了抿唇,不甘心地答应了声是,让人撤了两个冰盆。
屋子里暖和了些,福晋脸色这才好些。
她说起了正事,“你的事圆福刚才跟我说过了,我寻思在府里给你挑两个老嬷嬷到你院子里来伺候,再让人请你额涅来府里陪你几个月,你觉得可好”
钮钴禄氏张了下嘴巴,眼里露出迟疑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