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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5 章(1 / 3)

实在床笫之地实在太易牵绊住人,以至于方临渊和赵璴在侯府中一直耽搁到了初二的清晨。

初二一早,是吴兴海急匆匆地赶回安平侯府来,说宫中出了大事,请赵璴尽快回宫主持大局。

是鸿佑帝出事了。

他被送回他寝殿之后,层层把守的养心殿之内,就只剩下了他与被放出密室的赵瑾。

按照赵璴的命令,宫中内侍与宫女只在三餐与打扫时入内伺候,其余的时间,不许进去打扰皇上清修。

可鸿佑帝长在宫里五十年,连自己更衣脱靴都不会,这可怎么“清修”?

更何况,身边还有个满目仇怨地盯着他的亲儿子呢。

据说除夕那日,刚回到寝宫的鸿佑帝才使唤了赵瑾一句,赵瑾便与他激烈争执了起来。

两人没一会儿便吵得厉害,甚至赵瑾还上前用手推搡他。送晚膳的宫女远远在外头,就听见什么“母妃”、什么“父子情分了断”的,并激烈的瓷器碎裂身,匆匆推门入内,这才阻止住他二人,没让他们打起来。

但即便如此,皇上的龙袍也被扯破了衣袖,看起来狼狈极了。

于是,这天夜里,赵瑾自搬去了观景的二层去歇,二人一人占据一层,这才暂且偃旗息鼓。

但是这天清晨,鸿佑帝自己穿靴穿到一半,忽然来了脾气。

据说,他冲上二楼去,和赵瑾激烈争执起来。

可养心殿本就是皇城里最为高大宽阔的宫殿,二层更是离地有数丈之远。守在楼下的侍从还没听见他们二人在吵什么,便眼看着皇上被三皇子失手从二层推下,一路滚下琉璃金瓦,摔落在了殿前的阶上。

皇上不会动了。

宫里急匆匆地寻了太医,可皇上摔到的是后脑,雪地里都淌了一地的鲜血,手足的经脉也因此而失去了操控,连动一下手指头都再不能了。

更别提说话。

赵璴这两日居在侯府里,初二一早便与夫婿大张旗鼓地回宫,半个京城都瞧见了,自然也没人能将皇上重伤的责任推到他身上。

他先将方临渊送回了云台宫,安慰他现在这儿静候其变之后,才径自带人去了鸿佑帝的寝宫。

到养心殿时,里头已经跪满了太医。

赵璴停在龙床旁边,挨个问过了太医们。

半个太医院都在这儿了。他们每个人都摇头,说陛下回天乏术,以后便只能这么活死人似的将养着。

得到了统一的回应,赵璴偏过头去,看向床榻上的鸿佑帝。

他忽然坠楼,周围人只顾着担忧他性命,以至于连被赵瑾扯散的发冠都没人替他整理,此时形容一片狼狈。

更遑论他现下只能眨眼,连嘴都动不了了,下巴脱力,一张嘴只能这么半张着,口涎一路流到了下颌角。

赵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后退半步,嫌弃地皱起眉头。

“擦干净吧。”他说。“你自己不嫌恶心么?”

他居高临下地扫视了鸿佑帝一圈,嘴角很不耐烦地向下扯了扯。

可鸿佑帝哪里还有擦干净的本事呢。

鸿佑帝瞪着他,气得瞳孔都缩紧了,却连斥责他一句都不能。

周遭的太医与侍从也只是将头埋得更低。

陛下眼看着是不中用了,可这位五殿下却是拿了圣旨要承继大统的人。

遑论一个女子登基为帝会面临怎样的腥风血雨,可他们一群奴才,即便五殿下再有多么大不敬,又敢多说什么呢。

没人敢出声,唯一一个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也连自己的口涎都使唤不得,更别提使唤旁人了。

赵璴的目光讥诮地在他脸上停了停,也懒得再跟他废话。

“是说要静养?”他偏头,淡淡问太医道。

太医们连连点头。

“那就静养吧。”赵璴轻描淡写。“吴兴海,打扫出一间安静些的寝宫出来,尽快把他挪过去。”

“是。”吴兴海躬身。

他明白“安静”是什么意思。

皇城里有上千间宫室,找出一间最远最偏的,便能让殿下一辈子都不必再见他一眼。

“伺候的人你亲自挑,挪过去之后,把养心殿里里外外,全部打扫干净。”

只见赵璴这样说着,目光再次扫过床榻上狼狈不堪的鸿佑帝,眉心毫不掩饰地紧皱起来。

根本就是把嫌他脏污写在了脸上。

“是,奴婢遵命,定然不会留下一丝污垢,阻碍殿下登基。”

吴兴海从善如流,躬身答道。

……登基!

他还要登基!

鸿佑帝瞪圆了眼睛,盯着赵璴。

他想叱骂他。

可是费力地张开口后,却只能在横流的口涎之中,动物似的吱吱乱叫。

——

鸿佑帝死瞪着赵璴,若他还能再动弹一下,只怕就算是滚下龙床去,也要狠狠给赵璴一个耳光。

只可惜,太医说了,那一摔损了经元,使他全身瘫痪,下半辈子都没法再动弹了。

而那个狗仗人势的独眼太监,也在赵璴前脚离开之后,张罗着让人将他从龙床上抬了下来。

那死太监说,五殿下爱干净,快些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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