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予吃饱喝足,哼着小曲打算牵马上路。那白马在树荫下乘凉,见杨予来了打了个响鼻。 “这位小哥,可也是要去金光寺的么?”莺声燕语似山间流泉。 杨予转头,只见白衣胜雪。 “是的,凌少城主。”杨予也不是真的一直在吃面,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大致心里有数。 “呦呵,你内气修炼的不错嘛,是哪门哪派的?”内气修炼的越深,五感就越灵敏,夕照京见杨予未露面便知刚才的事,好奇发问。 “在下月阙阁杨予。”杨予客客气气一礼。 凌霜眼露欢喜,“刚才见公子佩剑便知非凡物,没想到是月阙阁高徒。” “啊?月阙阁来的竟然不是任霖枫?”夕照京岁数不大,知道的不少。 杨予见二人对月阙阁较为了解,也放下了一丝防备,“二师兄身上带伤,小可不才,代师门参会。” “杨师兄,可方便把佩剑与我一观?”这凌霜痴迷剑器,看见好剑定要把玩才过瘾。 这句话本是逾矩,刚相识定没有把自己的佩剑交给陌生人的道理,但杨予心神澄澈,见二人皆为女子,又甚有威名,便将霁风剑双手递给了凌霜。 “杨兄好气度!”凌霜也不推辞,拔剑出鞘,霁风剑温润尔雅,藏锋流光。 “果然是好剑!不试一试未免可惜了。”说罢,凌霜也不顾杨予和夕照京,持剑舞了起来。 白衣飘飘,剑影渺渺。杨予是快剑,是身法快,但凌霜的剑,是剑快。如不是亲眼所见,杨予是断不敢相信,出剑还可以这么快。凌霜婀娜的身形就在眼前,鬓发飘摇,美目灵动,但就是看不清剑。等凌霜舞罢,他还呆呆地站在那里,痴痴地回想着方才。 “哇,好厉害,霜姐姐,我想跟你学剑。”夕照京的声音把杨予拉回了现实。 “我可不敢教你,你二姐和大哥一身功夫你都没学到一半,小心贪多嚼不烂。”凌霜呵呵地笑着,霁风剑归鞘双手还给了杨予,“果然是把好剑,多谢杨兄为在下开眼。” 杨予赶紧双手接过,“实不相瞒,此剑名为霁风,乃是家师所赠,少城主也是懂剑之人。” 凌霜笑问道:“杨兄也是去金光寺,不如我们作伴同行?”夕照京对杨予也不反感,只是在一旁撅了撅嘴。 杨予脸一红,他也不知是怎地,竟不大敢直视凌霜的眼睛,眼神飘向一旁,不知说好还是不好。 凌霜见杨予不回答,转身拉着夕照京就要走。 “那,那一起也是可以的。”杨予这话刚说完,就在心里暗暗怪了自己一次,怎地变得这么犹豫了? 凌霜回头说道:“杨兄若是不愿意,不必勉强。” 杨予心神稳定了许多,“在下初出阁,对江湖各门各派都不甚了解,少城主和京小妹愿结伴指点一二,是我的福气。”一番话算是挽回了点颜面。 海纳百川,门庭若市本就是江湖人的最终理想之一,那凌霜是雪银城少城主,对识人交友自然更为在意,三人愉快约定,结伴同行。 日暮北风吹雨去,数峰清瘦出云来。这崇山有七十二峰,那金光寺就坐落在最险峻的主峰之上。大雨之后,更显佛门清净,绕过塔林,便是古刹宝地。 “你们说这金光寺佛门之地,比武的各门各派肯定有女子,不影响和尚们清修么?”夕照京不解地问道。 “若是这点定力都没有的话,恐怕也过不了佛祖那关。”杨予从自己的角度解释。 夕照京不屑地撇撇嘴,“和尚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是你见霜姐姐那脸红的样子肯定是没有!” 凌霜在一旁笑了起来,杨予只好挠了挠头掩饰尴尬。这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也算脾气相投。 金光寺平日里香火就盛,这两天,谢绝了拜山的游客,只接纳武林中人。杨予三人出示拜帖,跟着接引僧去住处落脚。寺中雁塔曾历经风霜,显得更加古朴庄重;龙潭清澈因岁月久远,望去愈发幽深宁静。三人惊叹于这寺中景物,议论纷纷,山路蜿蜒,处处蝉鸣声声入耳。 “小师傅,敢问贵寺本次大会是哪位佛门师兄参加呢?”凌霜问接引僧。 小沙弥略微一顿,略带不情愿地说:“是苦慧师兄和苦辰师兄。” “啊?这苦辰不就是江湖人称“日月星辰”中的“辰”,他还要再参加一次么?”夕照京不解地问道。 小沙弥略带幽怨地说:“是啊,金光寺虽然是大寺,但也只有两个名额,这苦辰师兄早已有了名声,何必再占他人名额。但大会只规定了年龄,没规定参加次数,通过了选拔,太师伯们也没理由阻拦。” 凌霜对杨予说道:“那苦辰和尚当年才十五岁,惜败于柳月疏排名第四,已是不凡,仍要参加,不知是有什么执念?” 杨予对金光寺也不甚了解,但心下暗暗记住了这个名字。 “哎呀,这不是凌妹妹么?”一个男声从身后忽然响起。 三人转回头看,一名青年男子带着几名弟子站在他们身后,那男子一身黄鹤武袍,双手拢袖放在胸前,头戴一顶瓜皮帽,眼睛一大一小色眯眯地盯着凌霜的身段。 “嗨,真晦气,怎么碰见他了?”夕照京吐吐舌头,小声嘀咕着。 凌霜正色说道:“唐少主,我和你并无交情,请不要以兄妹相称!” “霜妹,别说的这么绝情,我爹早晚会去雪银城提亲,以我蜀中唐门的名号,咱俩的事儿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唐姓男子不依不饶。 凌霜拉了杨予一把,就要转身离去。 “嗖嗖。”破风之声突然响起。 霁风剑横举,两枚飞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