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存在灵魂就好,只要没有继续走下去就还有希望。”
窗外哗啦啦的雨声中,夏德的心情很是激动,这样就依然存在着见面的可能性:
“我能把那棵树变回原状吗?我是说,那棵树的模样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让它变回到原本的样子,这有可能吗?”
老教授当即摇头:
“种出来的树变回去?年轻人,我们在谈论的是民俗,不是疯狂的想象力。”
“但我听说过一种扦插技术,就可以让大树重新变作树苗。”
夏德不甘心的指出:
“虽然耗费很大,而且目前还有着只能实现一年的限制(注),但这也不行吗?”
“肯定不行的。”
伍德教授遗憾的说道:
“虽然我很高兴你接受了那棵树的生长已经不能阻挡的事实,但想要让其重新变回相对健康的树苗还是有些太异想天开了。
年轻人,溪木镇从很久远之前就有过关于树木变回树苗的探讨与研究,但最终人们发现还是不要违抗自然法则比较好。我们生存在这座森林里,在大火将这里烧成一片白地之前,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敬畏这里的规则。”
“只能在烧成白地之后才能做吗?”
夏德继续不死心的追问道,这次老教授没说话,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显然也是被夏德弄得不想回答问题了:
“为何一定要执着于那棵树呢?我看森林里的树还有很多很多,那棵树的长大畸变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不如及时放手......其实溪木镇附近的森林里也有几棵也许很符合你审美的小树苗,要不要我介绍一下呢?”
夏德摇头:
“真的无法挽回?”
“是的,真的无法挽回。你最多只能一把火烧掉它,那句卡森里克谚语是怎么说的?眼不见心不烦,这对那棵树来说也是解脱。”
他用劝慰的口气说着,夏德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依然还是不死心:
“真的没办法吗?”
伍德教授继续摇头,却又看了夏德的“女助手”一眼:
“你真的很想让那棵树恢复健康?”
“是的。”
“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你来开条件吧。”
“不不,我开什么条件?我最多只是给你提供些建议。年轻人啊,执念太深可不是什么好事。我见过太多类似你这样的人,年轻时总想着自己可以解决一切麻烦,就算是走进了死胡同也不肯回头,最后把自己撞的头破血流不说,还可能连累了其他人。”
他站起身,从靠窗的书架上取了一本书交给夏德。那不是什么神秘学书籍,甚至不是民俗学相关的书籍——《农业种植学》。
“这是......”
“这是这所学校,也就是卡森里克林业学院的基础教科书,我是民俗学这种冷门学科的教授,这本书是这间办公室的前任主人留下的。我只是想提醒你,自然规律是不可忤逆的,那棵树无法拯救,但如果你想重新获得小树苗,为什么不让那棵树诞生种子,然后重新种下它呢?”
夏德一下直起了腰:
“树的种子?重新种植?”
“是啊,树木的延续本身就是一代接着一代的。这一代的树木就算不堪大用,也还能期待下一代的树木。至于新的树和旧的树是否还算同一棵树,这就要看你自己的想法了。”
“那么要怎么获得种子呢?”
夏德又满怀希望的询问道,这次伍德教授是真的不回答了:
“年轻人,那本来就是溪木镇之外的事情,和我这个只关心维斯塔林地民俗的老人无关。如果你想知道答案,就自己去尝试吧,当然,前提是你先解决了你手头的事情——我是指你要找的那个男人。”
黑发女士手中拿着笔看着夏德的背影,她并不愚笨。如果说一开始还没听出来他们到底在聊什么,那么现在她很肯定他们聊的是自己的事情。
“尤克·伍德是谁?”
她心中疑惑的想着,而结束了上一个话题的夏德,便按照老教授的心意问道:
“我还想请教一些关于世界树的问题。我从《溪木镇与世界树》中读到了,世界树的含义与象征地风水火的四元素相对应。
我自己在林子里进行了一些探索,发现溪木镇的镇民们果然为四元素都找到了对应的象征。如今我确定了地风火三种元素的象征,却唯独搞不清楚水到底与什么相对应。”
伍德教授点着头摸着自己的胡须:
“这是个好问题,话题总算回到正轨了。我不清楚你找到的前三个象征是什么,但你自己也说了,那是溪木镇的居民们找到的象征,那么在更久远的过去呢?”
“您是说......”
“地风水火的象征物并非亘古不变的,它们也在改变,毕竟没有什么是真正不朽的。也许你找不到‘水’的对应物,并非是你遗漏了线索,而是溪木镇的先民们也没有为其找到对应物,或是对应物的交接正在进行,如今旧的消失,但新的还未出现。”
这样夏德就完全了解了,他甚至想到了自己来到本地的初衷之一,由此有了更多的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