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无咎注视着浸泡在满是上品女儿红酒缸中的陈斯年,竟然一脸的舒适得意,不仅感叹一声:
“此子治伤的方式倒有些独特。”
镇北王微微颔首,眼里带着些许惊异与欣赏:
“看着他,本王不免想起当年与蛮子鏖战的年月。”
“那时候刚起家,几千人马穷得叮当响,没有疮药,随行军医也一知半解,将士们受了伤,不是很重就拿唾沫混着泥巴抹一抹,严重些的也不过是那酒水擦拭一番。”
“陈斯年这种疗伤的方式,算是个土方子,但十几年的佳酿却能够有效去除伤口处的毒素,以免伤口感染恶化。”
“他明明是皇宫内锦衣玉食的皇子,十几年不曾上过站场,却精通这类烈性土方子,有点意思。”
“只是啊,可惜了……”
说着,镇北王的眼里闪过一丝肉疼。
宋无咎不免轻笑,眼神揶揄:
“王爷莫不是心疼那几十坛女儿红?”
“本王是那般小肚鸡肠的人?”
别人可能不知道,宋无咎还不了解他。
当年打仗的时候,谁不知道镇北王是出了名的酒蒙子?
只是后来遇到了王妃,收敛许多,再后来成婚,他更是滴酒不沾。
宋无咎拿起随身的烟袋锅,利用萤火石点燃,深深吸一上一口,目光深邃:
“放心吧。”
“这次姑爷豁出去性命带回来的消息,估计能换成百上千的女儿红。”
镇北王没再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魏淼却将其拦住,眼神责备,一脸的怨怪,质问道:
“父王,你都知道?”
“你知道陈斯年今夜去做了什么?”
镇北王瞧着心爱的小女儿,只能是如实点头,但嘴上却硬气道:
“男人做事,你少管些,他有分寸。”
疯批下的美人,可是连镇北王都敢怼,不满道:
“有分寸?”
“他那是有分寸的样子?”
“爹,你这不就是把他当刀使?”
“你不好意思对吴天等人出手,就让他给你当马前卒?”
镇北王瞧着周围虽然没看过来,但都竖起耳朵的下人们,连忙带着魏淼来到一旁,外人眼里杀伐的将军,在自家女儿面前却是要低声下气:
“闺女啊。”
“这么多人,给爹留点面子。”
魏淼冷哼,声音更是大了几分:
“给你面子?”
“你这就是让他送死!”
“再怎么说,现在陈斯年也是我男人。”
“你以后要是再这么对他,我就和他远走高飞,跟三弟四弟一样,离你远远的。”
“看你这大家大业的,谁来管,看谁给你当刀使唤!”
魏山河气得不轻,但也拿闺女没辙。
两个女儿,他都分外宠爱。
而且魏淼大病初愈,双腿刚好,他也不敢再给人家气到,只能别扭地说了一声:
“瞎凑什么热闹。”
然后他带着一脸笑呵呵的宋无咎离开。
其他人也前后走开,只留下冬荷和小春姐几个下人,还有杨老在一旁传递真气。
魏淼走上前,寻问道:
“杨老,陈……我夫君他伤势到底如何?”
杨霄没有任何隐瞒,如实答道:
“二小姐放心。”
“姑爷吉人天相,哪怕昨夜大战伤势过重,但经过他的自愈加上酒水的祛毒,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不过是些皮外伤。”
魏淼还是很担心,大眼睛里闪烁些许忐忑:
“确定吗?”
“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
杨霄看着酒缸里酣睡的陈斯年,甚至打起呼噜,便笑道:
“二小姐大可放心,不会的。”
“姑爷当初一朝悟道,这种体魄与机缘,自然是逢凶化吉。”
“再者,老夫认为,姑爷对自己的身子骨有把握。”
魏淼嗤笑两声,瞧着陈斯年,拳头攥紧,好似现在就要上去招呼两下,最后叹口气:
“他要是有把握,就不会这么胡来了。”
“杨老,你且去吧,这里我来守着。”
杨霄点点头,心想二小姐和姑爷的感情当真是如胶似漆,自己这老东西也别碍眼了。
本来想要飞身离开,但忽然,杨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周遭的空气中隐隐升腾起丝丝热浪,打在几人的脸上,都带着一股闷热。
冬荷和小春顿时如临大敌,警惕地环顾四周。
但是魏淼却仿佛察觉到什么,放着酒缸里,靠在边沿上熟睡打呼噜的陈斯年,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杨霄则是双眸微微震动,立刻抬手张开一道铁壁,阻挡在几人与陈斯年之间,随后不敢怠慢地说道:
“二小姐,只怕是姑爷接下来……”
魏淼咽了下口水。
还不等杨霄话说完,空气那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