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盛天郡乃至幽辽省,都在传两件事。
其一,那首满是杀气与反志淋漓尽显的诗歌,在说书人与士子们的口口相传后,传遍了街头巷尾,就连耕地的农夫与私塾中的孩童,闲来无事都能吟咏两句。
其二,盛天郡最无良的纨绔,同时也是布政使侄子的吴厚德,被比他更狠更不计后果的镇北王姑爷给剁了两根手指,从此吴厚德一蹶不振,再也没出现过满月楼,甚至在街上都瞧不见其踪影。
有人说,这小子是彻底被收拾怕了,连带布政使乃至整个吴家都吓得畏手畏脚,而那书生模样的二姑爷,就是老天爷派来收拾他们这些恶人的。
也有人说,那姑爷和吴家吴厚德等人没什么区别,都是朱门酒肉臭。
对此,众人看法不一样。
但是,陈斯年这个人的才学,总归是要比吴厚德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不说那首咏菊的诗歌,但是当日满月楼临行前,他随意送读书人的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就已经远超同龄人太多。
自此,再无人相信,陈斯年是个傻子的传闻。
而作为所有沸沸扬扬的事件的主角,他本人自从满月楼归来后,就一直在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甭管外面多么嘈杂纷乱,陈斯年就是八风不动,心如磐石,不曾在公众视野中露面,这也更加让众人好奇不已,胡乱猜测。
他太懂事件的发酵和人设的运营,像极了现代的带明星网红。
让子弹飞一会儿。
当然,陈斯年一直窝在王府当中,可不是什么都不做。
自打从京城来到幽辽与魏淼成婚,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这段时间里,陈斯年只要闲下来,就不忘记给魏淼按摩双腿,给她喝下【初级生命药剂】。
在他不辞辛劳的努力下,魏淼的双腿好转得更快,取得的成果更加明显。
之前魏淼被陈斯年一番死马当活马医,竟然有两根脚趾可以用起来。
而如今,她十根脚趾基本上可以稍微灵活地摆动。
当然,这样不排除,每日深夜,陈斯年都要给她来一番足底按摩,惹得姑娘家又羞又臊,又痛又痒。
是日,天气慈和。
七月的炎夏就要到来。
陈斯年推着木轮椅上的夫人,带着侍女小春姐还有冬荷,在王府内的湖边散步。
两个随从站得远些,但也保证姑爷和二小姐在视线之内。
陈斯年和夫人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手里端着一碗冰镇酸梅汤,心旷神怡。
魏淼先开口,嗓音软糯:
“相公,我的腿应该快好了,我有预感,大概再过一个月吧,就能站起来。”
“到时候你得安排好自己的事情,总不能……总不能每日都和我呆在王府里。”
“外人说什么,我不在意,你要是能一直陪……陪着我,自然最好……可你是男人呀,终究要出去走走看看嘛。”
“之前说去上道学府,顺便看看四弟,这件事你是不是都忘记了?”
陈斯年朝冬荷招了招手,将两个装着酸梅汤地空碗递回去,然后双手按在魏淼圆润的肩膀上,轻轻地揉捏,后者舒服地闭上眼睛,还用柔嫩地脸颊蹭了蹭。
“没有忘记。”
“只是上道学府远在长安,我这一去不知要多久才回来。”
“夫人如花似玉,年轻貌美,难不成我要视而不见,跑到大老远的地方去读书?”
“传出去让人家笑话死。”
陈斯年没个正经。
他可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不想去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不想读书,更不想和夫人分别。
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粉红骷英雄冢,但陈斯年想来秉持着沉迷钕色我乐意的原则,真要去上道学府,那也是带着老婆一起去!
魏淼听着他说的那些不正经的话,轻轻叹口气,一副贤良妻子规劝丈夫的模样,但心里却是很暖。
毕竟哪个新婚一个月的姑娘家,希望自己男人跑大老远的?
“不去上道学府也无妨,可以去江南走一走。”
“大姐远嫁那江南的豫章,可是娘家人有家族病,她丈夫新婚前三天便去世,俩人都不曾谋面。”
“大姐性子张扬,好远游,不喜欢在王府闷着,索性就不回来了,在豫章那边做起了生意,靠着王府在当地的谍子,生意做得如火如荼。”
“只不过近来有传言,豫章省那边新出现几个江湖帮派,背后有宗门势力的扶持,只怕是大姐的生意出现问题。”
陈斯年耐心地听着,点了点头。
镇北王旗下的谍子系统——渔夫,已经交给他搭理,所以魏淼说的这些事,他都有所耳闻。
只是大姐魏垚那边传回过消息,她能应付得了,暂时不需要幽辽这边派人去解决。
真要是哪天出现扛不住的局面,这边再派人驰援也不迟。
从对方让谍子传回的书信的字里行间,陈斯年能感受到大姐魏垚那风风火火的样子。
她应该是一个有趣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