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血色滔天的日子,南宫家根本没有能逃散出去的人,由于是南宫沐最宠爱的孙女十周岁的生日,所有南宫直系亲人齐聚一堂,其乐融融的日子变成了单方面的大屠杀。
楼下惨叫声迭起的时候,南宫远颤抖着手推开了柜子的半扇门,
南宫沐倒在血泊中,胸前的几个窟窿还在往外冒着血,当一老一小的视线相接,南宫沐已经黯淡的双眼迸发出强烈的光芒,他用尽全身力气才让手指微微地动了几下,
南宫远捂住嘴巴,泪水顺着手背滚滚而下,重新关上的柜门让她从此淹没在黑暗中。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
等南宫远从柜子里爬出来,整个南宫家安静极了。
书房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整座别墅都比往常更整洁有序。
没有血迹,没有破损的家具,也没有人。
整个南宫家族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除了南宫远。
于是就有人说南宫家是因为破产,所以都偷偷逃亡海外了,只丢下了南宫远。
“只要杀了谭家人,南宫家就能活!”南宫远望着谭一一,眼里有着不属于她年岁的沧桑和冷酷,大概是这双眼睛经历了亲人鲜血的洗刷,黑得让人直渗冷汗。
谭一一迎上她的目光,两相纠缠下,南宫远低下了头。
夏天的夜晚,海风拂面本是最心旷神怡的事。
谭一一按住了陈意阻挡的手臂,她上前将南宫远搂在了怀里,
怀中的人无声颤抖着,单薄的衣物挡不住水渍的入侵,泪水裹挟着痛苦灼烧着她的肌肤。
南宫家为保护谭家而被灭门,就算南宫远真的捅上几刀,谭一一也不介意。
拍了拍南宫远的后背,谭一一冷冷地说道:“这仇只能用血才能抹平,你放心,我会让你亲自动手的。”
南宫远带他们来这里的另一个原因被揭露以后,惊得秦昊连连跳脚,就连见多识广的陈意和谭子松也相当震惊。
从南宫旧宅下,藏着一个地库。
“哇,这是清代的黄玉十二辰!”
“这是乾隆珐琅彩绘花绘方瓶!”
“这是元代的象形玉佩!”
“这是唐朝的缠枝纹花镜!”
……
随着秦昊一声声惊叫,一件件宝贝露出了真容。
谁能想到这一片废墟下会有这么一个宝库?
原来,当年南宫家遇上的是周游列国的谭家当代家主,借宿南宫家时受到了热情的招待。
南宫家听说客人来自遥远的京都,怕客人嫌弃家中用具粗陋不干净,遂拿出了一个没人用过的杯子做茶具。
谭家家主一看立刻问了杯子的出处,南宫家主人也毫不隐瞒,
他家打鱼为生,自从前几年海啸过后,他常下网的地方就会时不时捞上来这些东西,大概是因为泡在水里太长时间,这些东西上面水渍沁得很深,斑斑驳驳的花纹有些凌乱。
谭家家主却说,这个杯子不可多得,应该是商代的青玉杯,还是宫廷用品,价值连城。
南宫家自此发迹,虽然谭家家主只是随口指点了一下,也从没和人再讲起过南宫家,但南宫家却一直将谭家视为恩人。
祸事就是从南宫家供奉的谭家长生牌位引起的,三年前,共生会一个护法来平海市游玩。
偶尔的机会让人带着参观了南宫家的祠堂,那是一个保存了百年的古建筑。
护法一眼就瞧见了高处的谭家长生牌,心生毒计,逼着南宫家用昔日情谊将谭家人引到平海市,踏入陷阱的谭家人就能任由他们摆布了。
谁曾想南宫家硬气到宁可被灭门都不愿意联系恩人,计划失败的共生会护法恼羞成怒,干脆血洗了南宫家并卷走了财物。
“我说过,我不白吃饭,所以我也不会让你白白帮我报仇,这些都归你。”南宫远指着这些宝贝看着谭一一。
谭一一摇了摇头:“南宫家为护谭家而亡,是谭家欠你南宫家的!你要报仇,首先要记得一点。”谭一一眼神幽深如潭:“永远不要把自己的本钱摊在别人面前!”
南宫远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她漆黑的眸子一转,泛起点点笑意:“但我爷爷能为谭家死,我也能!”
“小小年纪,不要总是死呀死的,多不吉利!来,以后哥哥保护你!”秦昊扯过南宫远,胡乱揉了揉她的头发。
谭子松站在阴影中,始终一言不发,只全程一眼不错地盯着南宫远,等到陈意拍了拍他的胳膊,才像突然回过神,谭子松压低声音说道:“我总觉得她有所隐瞒!”
陈意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这个女孩行事总是出乎人的意料,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南宫远跟着谭一一回了酒店,一番洗漱换了衣服以后,果然是个美人坯子,水灵灵白嫩嫩,再长大些又是个让无数少年魂牵梦萦的女神。
第二天,拍卖会的前奏开始了。
因为拍卖会是在这家酒店的顶楼包厢举行,所以这两天入住的客人基本都是来参加拍卖会的人。
有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