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糊弄完姜念后,拉着玉竹匆匆走了,边走边道:“玉竹丫头,你不是要给我铺床吗?咱们走吧!明日......”
人越走越远,声音越来越小。
姜念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回过头看闻椿。
她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绕着手中的红线。
姜念一脸无语,“天都黑啦!你能看清楚吗?”
“啊?”闻椿闻言抬起头,走出亭子望了望天,表情有些尴尬。
姜念失笑,金玉不过才来半日,就连闻椿这个默不作声的姑娘都被她感染了。
希望以后能越来越好吧。
姜念和萧云深说过了,以后就让金玉在府中当个管事儿的。
反正整个萧府这么大,人就那么几个,有时候还挺冷清的。
金玉性格跳脱,有她在,估计府内氛围会好很多。
——
姜府内。
从前生机盎然的庭院,不过半月,就变得死气沉沉的。
就连那些下人们脸上都像蒙上一层黑雾一般,看着让人不舒服。
“出去!通通都是没用的东西!”
姜沛云正坐在梳妆镜前,疯狂地扔着桌上的瓶瓶罐罐,哪里还有曾经那副天真可爱的模样。
云心胆战心惊地站在一旁,看着其余的丫鬟被姜沛云扔去的瓶子砸得鼻青脸肿。
天知道姜沛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孙珍茹入了狱,被判了死刑。
她日日在家中闭门不出,原以为这样就能躲避外人的目光,却还是能在府内听见下人们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些糟糕的消息。
今日姜沛云在云心的安慰下,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绪,想要找曾经的好姐妹诉苦,寻求安慰。
可谁知,那些所谓的好姐妹,听闻这些事之后,都对她避之不及。
仿佛她就是一个瘟神。
姜沛云气急了,心中悔恨和不甘夹杂在一起,最后竟还有些委屈。
姜循业闻讯匆匆赶来,看着跪倒一地的丫鬟婆子,顿了顿,朝着姜沛云怒道:“你这是干什么?你娘做那些恶事,你又整什么幺蛾子?就是要看你爹我家破人亡才好吗!”
姜沛云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一见到姜循业后便决了堤。
她放下手中的钗子,猛地扑到姜循业怀里,抽噎着:“爹爹,沛云后悔了!沛云曾经为什么要那么对姐姐。呜呜呜......我,我好后悔。我的朋友们都远离我,她们恨不得我也被抓进牢中......呜呜呜......”
姜循业身子一僵,抬手轻轻拍着姜沛云的后背。
刚才是不是太凶了?
他轻声让下人们退出去,缓缓安抚着姜沛云。
抽噎的动作越来越小,姜沛云在他怀中睡着了。
姜循业让云心扶姜沛云去休息,自己悄声离开了。
午夜子时。
窗外狂风大作。
姜沛云屋中的窗户没关,风从外头钻进屋内,窗户被风吹得吱呀作响,桌上放着的物品尽数吹到地面,发出一阵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姜沛云吓坏了,猛地从榻上惊坐而起。
她很害怕。
孙珍茹从前总是在还十分天真的她面前,毫不避讳地说起陷害姜念的事。
甚至有时还教唆年幼的姜沛云做那些陷害姜念的事情。
这十几年来,一日复一日地听着孙珍茹恶毒的话语,学着孙珍茹的样子去讨厌姜念。
仿佛自己生来就该站在姜念对立面的。
姜沛云现在都分不清了,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讨厌姜念。
若是......若是向她道歉,她会原谅自己吗?
太虚伪了吧......
几日后。
大理寺的官员找上了萧府。
姜念有些惊讶,大理寺的人怎么会找上门来。
那官员也没进府内,只是站在门口十分抱歉地同姜念说,孙珍茹在牢中自尽了。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真真切切听到时,还是十分不可思议。
吃过苦的人爬上了顶端,怎么会愿意再吃苦呢。
她宁愿从顶峰一下摔到底端,摔个粉身碎骨。
姜念长叹一声。
按时间算来,她也差不多活了快二十年了。
在家中未出事之前,她也是一个很乐观善良的姑娘。
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变成了这样。
竟然是有人因为她而死。
她垂着头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慢走着,心中还是很不敢相信。
官员通知了姜念后,又转身去了姜府。
白日里姜循业不在府上,姜沛云不曾学习过管理府中事宜,如今是大姨娘管着事。
听闻孙珍茹死了。
大姨娘嘴角微微勾起,压都压不住,她赶忙将人送走,乐呵呵地去通知姜沛云了。
如今正值酷暑。
牢房内的气味一日比一日难闻。
浓烈的汗臭味,脚臭味,常日不洗澡的气味,还有一些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