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珠被人带上了公堂,随之而来的还有闻椿。
姜循业来得晚,没有听见姜念报官的理由,此时见到孙珍茹身边的丫鬟,满脸疑惑。
汪大人努力强迫自己不去看身边存在感非常强的安庆帝,看着翠珠,眼神示意她说话。
翠珠一个小丫鬟,哪里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双腿顿时瘫软,猛地跪倒在地。
她双手撑着地面,磕磕巴巴道:“奴婢,名唤翠珠,是姜夫人身边的大丫鬟。”
汪大人蹙了蹙眉,看了眼姜循业,“姜夫人?哪个姜夫人?”
翠珠回答:“是老爷后来娶的妻......”
“继续说。”
翠珠点头如捣蒜,忙道:“奴婢是在夫人进门后的第二年进府的。老爷未与先夫人成亲之前,曾与如今的夫人是一对。后来老爷娶了先夫人,被迫与现夫人分开。没过多久现夫人又以姨娘的身份入了府。现夫人也曾安分过一段时间,可在大小姐出生后,现夫人突然假意接近先夫人,向她示好,时不时就送一些手工小玩意儿给先夫人。先夫人也是单纯,就这么接受了。可先夫人不知道的是,现夫人送给她的那些玩意儿上都放入了芮香粉。这芮香粉是芮香花磨成的粉,其挥发出的气味很容易造成皮肤还有鼻腔刺激性的中毒。若是长此以往地携带在身边,会导致鼻腔受损,呼吸不顺畅,最后窒息而死。先夫人就是这样死去的......”
姜循业听到这,整个人当场石化。
当年自己只知夏知玉身体一日比一日虚弱,严重时还整日整日地咳嗽,姜循业以为她是染上了什么怪病,于是索性就不去夏知玉院子里。在后来的某一天,夏知玉突然倒下,再也没有醒过来。
那时孙珍茹还总在自己身旁煽风点火,让自己不要去看望夏知玉,免得染上病气......
竟是这样的原因吗?
安庆帝惊得瞪大了眼,忍不住开口道:“小丫头,你说的可有证据?”
翠珠点点头,看向闻椿。
闻椿从怀中拿出被牛皮纸紧紧包裹住的,在姜府库房找出的那些证据。
她缓缓将纸摊开,露出里面一个个女子的小物件。
由于时间过去太久,又长年累月地放在库房,因此而染上了许多灰尘。
但没有人敢去清洗,怕破坏了里头残留的证据。
汪大人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得不甚清晰,于是手下从闻椿手中拿过这包东西,送到汪大人眼前。
翠珠伏在地上,轻声开了口,“这是现夫人曾经亲手织制送与先夫人的,请大人过目。”
汪大人凑近鼻尖闻了闻,没闻出个什么所以然,倒是蹭了一鼻子灰,惹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安庆帝倒是来了兴致,心中更是没料到,朝堂上沉厚寡言的姜大人,家中竟然还有这档子事。他大手一挥,“传药师!”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一位身着深色灰袍的中年男子被人带了进来。
他先是朝着皇帝行了个跪拜礼,随后恭敬道:“皇上,请吩咐。”
安庆帝下巴朝着汪大人那处抬了抬,“爱卿,你可知芮香粉为何物?”
药师连忙点头,说的与翠珠介绍的一般无二。
汪大人让手下把东西递给药师,让他检验。
药师接过后,先是放在鼻前闻了闻,一脸凝重。
他让人打了盆清水,将所有物件尽数扔在水中。
没过多久,只见水面浮起一层乌黑的灰尘。
随后下人又重新打了一盆少量的水送来。
药师把其中一块手帕扔了进去,又快速拿出,将手帕内的水挤在一个小小的容器内。
下人递来一只正发出尖厉惨叫声的老鼠。
玉竹被吓得躲在闻椿身后,探出头看着。
下人双指捏开老鼠的嘴,把容器内的液体倒进了老鼠嘴中。
只见方才还死命挣扎的老鼠,动作忽然缓慢了下来,渐渐在下人手中瘫软,随后咽了气。
安庆帝紧紧盯着药师,问:“爱卿,这是什么原理?”
药师净完手上前几步,拱手道:“回皇上。芮香粉实则是一种少见的诱鼠药,这种药对人本是没有很大的危害,但长久以往与之接触,身体状况就会日渐愈下。但此药对于这畜生来说,则是致命药,只要小小一点的剂量,则会让老鼠当场毙命。汪大人递来的这些物件内,每一件都掺杂了些芮香粉。”
众人惊呼一声,纷纷将目光移向姜循业。
姜循业则是还没从翠珠说的话中反应过来,他简直不敢相信。
安庆帝让人把湿哒哒的手帕递给姜循业,冷声道:“姜大人,你看看,这可是你夫人的?”
姜循业看着手帕上熟悉的绣工,下意识想否认,抬眼对上安庆帝锐利的目光,当即跪下身去,“回皇上,正是内子的......”
安庆帝点点头,“好,把姜大人的夫人带上来!”
官差们连忙应下,转身就要去拿孙珍茹。
却听姜循业大叫一声,“等等!皇上!内子今日刚刚流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