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珍茹在这之后一连两日都没睡好。
每每想到那日与姜念的对峙,心中就隐隐生出些后怕的感觉。
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姜念说的话:
“等着吧,孙珍茹。”
......
分明还是略带稚嫩的声音,却像魔咒一般久久萦绕在耳畔不得消散。
她甚至开始怀疑姜念真的知道些什么。
若是让她找出什么证据出来。
到那时自己就真的完了。
或许自己就不该一气之下跟她摊牌,天知道这个小杂种会做出些什么样的事情来。
她整日整日地担惊受怕。
以至于躺在她身边的姜循业,也偶尔会感受到一些不对劲。
但姜循业也并未多问。
只以为她是做噩梦了。
六月。
室外的气温一日比一日高,毒辣的日头雨露均沾地照在各处,未被雨水滋润的小花小草统统耷拉着头,打不起精神似的。
就连街上的小摊小贩都少了很多。
一些格外能吃苦的摊主,一边飞快地摇着扇子,一边扯着嗓子吆喝。
看着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人们,紧紧皱着眉。
只有街边的茶馆酒楼一如既往的人满为患。
姜念穿着一身淡青色纱裙正撸起袖子坐在小板凳上包粽子。
时不时抬起手擦额头上冒出的汗珠。
明晚就要去叶府赴宴了。
所以必须在今日准备好这些。
馅料的味道可是姜念调配了一次又一次的成果。
玉竹和闻椿尝过都通通竖起大拇指。
想到这,姜念忍不住勾了勾唇。
记忆中的姜念是从不会做这些的,明日拿出来必然会将她们吓一跳。
只希望她们能喜欢。
玉竹站在一旁一下一下地替姜念摇着蒲扇,目不转睛地盯着姜念熟练地重复手上的动作。
她忍不住好奇地问:“小姐,这个您是何时学会的啊?奴婢还是第一次见您包粽子呢!”
玉竹身为一个下人,都不会干这个活,没想到小姐居然会了。
姜念停下手里的动作,偏过头,朝着玉竹狡黠一笑,“在梦里学的。”
玉竹一脸懵懂地眨巴着眼睛,继续看着姜念包粽子。
——
萧王爷府内。
萧柏程正靠在木椅上百无聊赖地晃着茶杯。
他将目光缓缓移向眼前略微不耐烦的萧云深。
这孩子似乎从云山宗回来后,从前的乖戾消失了一大半,整个人都变乖巧了许多。
但偶尔又会有些让人头疼。
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或许该给他求个一官半职,让他找点事儿干。
萧柏程装模作样咳嗽了几声,“想好了没有?这事儿本该是你娘做主,如今她不在了,你也该自己拿捏拿捏主意了。”
事实上是他自己不太想管这件事,他哪里懂得什么嫁娶之事。
甚至想直接找个媒婆来将这些事办好。
萧云深蹙着眉,慢慢开了口,“这事儿不是还需要你跟姜家人商讨吗?我如何做得了主?”
萧柏程啧了一声,“行,明日你同我一起去。”
萧云深只不过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妖,跟姜念成亲也只是一时之策,以后大有可能和离的。
早知成亲如此复杂,就不出这个馊主意了。
可如今自己同一个普通人无甚区别,也只能同他人合作,这样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萧云深懊恼地扶了扶额,起身出去了。
萧柏程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屋外传来二人交谈的声音。
萧尘今日从军中回来了,他一身深红骑装,衣外还穿着暂未来得及脱下的银甲,乌黑的头发被白玉银冠高高束起,冰冷的眉眼中带着几分狠厉。
听闻自己二弟将要和总督府之女成亲的消息,甚是欢喜。
他弯了弯嘴角,眸中似乎有冰雪在慢慢融化,伸手拍了拍萧云深的肩,笑道:“阿深,恭喜啊!”
若是军中的那些人瞧见不苟言笑的统领大人这副模样,估计会惊掉下巴。
萧云深每次听他这么叫自己,心口处总是会落拍。
他抬眸淡淡看向眼前这个样貌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男子,笑了笑,“多谢大哥。”
“行。你去忙吧,我找父亲。”萧尘说着便越过萧云深向屋内走去。
——
叶尚书府内。
下人们忙前忙后在准备过节需要用的东西。
沈宛林正坐在凉亭内的石桌前练字。
突然一人从身后扑来。
笔下一个秀气的“康”字顿时变得歪七扭八。
沈宛林蹙着眉偏头看向叶珺安,佯装生气道:“干什么!没大没小的。瞅瞅你把我写的字弄成什么样了。”
叶珺安嘿嘿笑一声,从沈宛林身后绕过去,双手搁在石桌上,支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