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建在一大片池塘之上,只要低头便能瞧见清澈的池水和锦鲤。
池塘边缘长着一棵粗壮的柳树,垂在池中的柳枝被微风吹过,在池面扫出层层涟漪。
一阵阵水汽从池中漂浮至上空,将整个庭院衬托得犹如人间仙境一般。
突然一阵巨大的落水声打破了这份平静。
姜念掉进池子里了——
夫人们的顿时笑容僵在脸上,慌慌张张地喊人来捞她。
姜念在水中扑腾了好一会儿,呛了好几口水才被几个会凫水的丫鬟架着上了岸。
孙珍茹连忙叫人拿了条披风过来,焦急地给她披上,关切道:“念儿,方才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好端端地掉进池塘里了?”
李夫人也走了过来,满眼的心疼,“好在这附近没有男子,不然就糟糕了。”
今日虽说是个大晴天,可好歹还未到真正的夏日。
姜念的衣裙都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显得整个人瘦弱不堪。
额前发上挂着的水珠一颗颗地掉落在鼻尖,她紧紧裹着披风,只想快些远离孙珍茹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虚弱地开了口:“念儿不小心滑了一跤,扰了大家的兴致,实在抱歉。”
李夫人回头看了一眼其余惊疑不定的夫人,只道:“我们无碍,你没事就好。赶快去换身干爽的衣裳,免得着凉了。”
姜念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孙珍茹朝身边的丫鬟翠珠使了个眼色,那丫鬟当即心领神会,匆匆跟在姜念身侧。
自己则留在原地安抚受惊的夫人们。
姜念一瘸一拐地往自己的院子走去,方才坠入池中,大腿处被池水里的观景石划着了,估计破了条很大的口子。
翠珠眼疾手快地上前搀扶着姜念,引着她往梧安苑去。
奇怪的是,这一路上竟然没有人。
玉竹和闻椿也不知所踪。
姜念此时却已经想不得那么多了,她头昏脑涨的,只想尽快找将衣裳换了躺下休息。
梧安苑内。
整个院子寂静无声。
翠珠把姜念扶进屋内,就匆匆退下了。
她把门关上,人却没走,而是躲在门口侧耳听着屋内的动静——
姜念迷迷糊糊地坐在榻上,湿哒哒的衣裙紧紧粘在皮肤上,让人好难受。
她仿佛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香味,还有隐隐约约传来的酒气。
姜念放下刚要解开披风的手,站起身,耳边突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屏风倒了下来。
随之一起出现的是。
萧云深!
他此时正睁着眼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满脸通红。
姜念大惊失色,怒道:“你怎么在这儿!”
萧云深闻言偏过头去,眼中似乎蒙了一层雾气,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他顿了顿,忽然踉踉跄跄地站起身,一步一步靠近姜念,“是你啊?”
姜念迅速回头拿起榻上的枕头砸向萧云深,这一动作扯动了粘在伤口处的衣料,疼得她直咬牙。
新溢出来的血液顺着大腿滴落在了地面。
萧云深鼻子动了动,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不由自主地就朝着姜念走去。
随着待在屋内的时间越来越长,香气也越来越浓郁。
姜念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一下子跌坐在床榻上。
她此刻才意识到,这所谓的生辰宴会,其实就是一场阴谋。
难怪孙珍茹兴致如此之高,所有事情都亲自布置。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想要自己出丑,甚至让自己身败名裂。
她一次又一次地陷害自己,若是再不反击,不等为“姜念”报仇,命都保不住了。
姜念努力逼自己清醒过来,奈何屋内的香气让人四肢酥软,压根使不上劲。
她偏头看向萧云深。
为何他这香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萧云深带着一身的酒气,朝着姜念扑去——
屋外的翠珠此时正专心致志地偷听,直到听见屋内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这才神色慌张地将手中一早准备好的水盆打翻,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边跑边喊,“来人呐!来人呐!大小姐出事了!来人!”
一路小跑到了凉亭处。
孙珍茹听着这动静,一把抓住翠珠的胳膊,满脸紧张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如此慌张。”
翠珠弯着腰急急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只听她道:“方才......方才奴婢去给大小姐打水擦拭身子,回去时就见小姐躺在榻上,身旁还有一个男人......”
孙珍茹惊呼一声,急道:“你这丫头是什么意思!乱说话小心被砍头!”
翠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整张脸五官都吓得扭曲在一起了,“奴婢没有说谎,奴婢看见的是真的。夫人您快去吧,若是在晚些,小姐就......”
还未说完,只见孙珍茹抬起腿就往梧安苑去。
身后不知是谁说了句,“咱们也去瞧瞧吧,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