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姜维!你究竟有何居心?”
谯周也是忍无可忍,怒指着姜维的鼻子,“丞相视你为得意弟子,你竟敢……”
“谯从事,请把你的脏手放下。”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谯周越发生气,“破坏汉吴同盟,妖言惑众,你罪该……哎哟……啊……”
听到痛苦的惨叫,众文武这才注意到,谯周的手指被姜维死死拧住,被迫后仰着身子,痛得哇哇大叫。
众人正要劝说,姜维已经松开谯周:“再敢指本将的鼻子,哪根手指的,就废你哪根手指!”
“你……姜维!你……你好大的胆……”
谯周的手伸到一半,硬生生缩了回去,“姜维!你故意破坏汉吴同盟!你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再敢说半句,撕烂你的嘴!”
姜维的声音并不大,却把谯周震得服服帖帖。
身子不停地颤抖,喉咙上下抽动着,再没敢发出声音。
众文官连连叹气,把谯周拉到一旁,低声说着什么。
而此时,众武官看向姜维的眼神,由诧异转为震惊,再由震惊转为崇拜。
就连魏延,也默默地伸出大拇指。
其实,朝中文武,姜维看得特别透彻。
不论他们主战还是主和,本质上只是政见的不同,不存在善恶之别,更不该上升到忠奸之分。
但谯周刚才说的那些,实在让人生气。
从了解的历史来看,这家伙就是个妥妥的投降派。
邓艾偷渡阴平,边关告急之时,正是这家伙力劝刘禅投降,既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更保住了自己的官爵。
此时此刻,蒋琬和费祎等人也在主和,但人家高风亮节,所谏之言有理有据。
可谯周这家伙,竟然提出向东吴赔偿粮草!
稍稍有血性的臣子,哪怕街头的普通百姓,也不会容忍这种龌蹉言论。
教训他一顿之后,心情顿时就舒畅了。
可是……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眼看就到中午了,刘禅咋还没回来?
平时上朝,最多就半个时辰,结束之后,正好回府吃早饭。
这会儿,全都饿得头晕眼花,却没一人离开。
武官们都知道,如果自己离开,如果刘禅恰好回来,必会被文官们劝服,下诏撤出秭归。
文官们也知道,如果自己离开,如果刘禅被蛊惑,汉吴联盟基本不可能了。
所以,全都忍饥挨饿,在大殿里耗着。
突然,姜维似乎明白了:刘禅这家伙,是故意躲起来了。
没错!秭归的兵马是撤是留,他已经有了主意。
只因朝臣意见不合,而且势均力敌,他不想得罪任何一方,这才佯装昏庸。
可是,他好歹是一国之君,到底是战是和,总得拿个主意啊!
老是这么躲着,就能解决问题了?
…………
夏日的成都,躁热难耐。
未时的午后,更是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陛下驾到”的声音终于响起,众文武赶紧揉揉惺忪的的双眼,正襟危坐。
“陛下!”
刘禅刚刚坐下,谯周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
“陛下!后宫鸡毛蒜皮的小事,岂能耽误国之大事?若是传了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谯从事!”
张绍打断谯周的话。
他知道刘禅是故意躲起来,却又不便言明,只能毫不客气地怒怼谯周,“陛下的后宫家事,轮不到你指手划脚!”
“张尚书,此言差矣!”谯周转过身,环视众臣,“自古以来,因后宫不宁而引发的国之动荡,难道还少吗?”
“谯……”
张绍正要反驳,却被刘禅挥手制止。
呵呵笑道:“大皇子实在有些顽劣,朕斥责几句之后,他已经知错了。对了,先前,咱是商议什么事来着?”
“陛下!微臣还是那句话:后宫不宁,陛下就不能专心政务。
“既然大皇子生性顽劣,就该请个老师,好生教导……呃……”
说到这里,谯周猛然意识到上当,赶紧转移话题:“陛下!诸葛丞相在世之时……”
“谯从事,谯从事……”
刘禅连连发问,终于打断谯周的话,“依你之见,众臣之中,谁最适合做大皇子的老师?”
“呃……此事固然重要,但汉吴联盟之事更不能拖,必须速速决断啊!”
“啊,对,对,对,大将军说得对……不知大将军以为……”
“陛下!陛下!”
刘禅话没说完,又有内侍匆匆来报:“陛下!大皇子刚刚抢了大公主的喜糖,躲到树上去了。”
“哎哟!要是不小心掉下来,那可不得了!”
刘禅“嗖”的站起身,满脸堆笑回望着众臣,“呃……朕去看看先,稍后就回,稍后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