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军主力,驻于长江北岸的江陵城。
为巩固城防,陆逊还在城外扎下二十多座营寨。
这些营寨紧密相连,从南门一直延伸到长江边,粮草军械的供应畅通无阻。
考虑到江水流向与粮草的运输和屯集,汉军主力驻于长江以南的夷道城——在江陵的上游二百里。
一个月前,汉军各营各部陆续抵达,并没遭到吴军水师的袭扰。
这几日,汉军分出小股兵马屯驻临沅与作唐二县,并有百余条木筏往来于江上,陆逊仍然视而不见。
汉军骑兵顺利渡江杀到江陵城下,就在城外百丈嬉戏打闹甚至烧水煮肉,陆逊还是视而不见。
他们在城外连续辱骂两天两夜,骂得口干舌燥,把孙权、陆逊、诸葛瑾和军中将领的家人全都问候了个遍,吴军还是没有动静。
其中好几次,陆逊竟然亲自来到城头,笑呵呵地跟汉军挥手致意。
两天后,汉军骂骂咧咧往东而去,吴军继续视而不见。
接下来的十几天,南郡的枝江、旌阳、当阳、临沮、华容、鄀县和邔县等城,全都被汉军骑兵光顾。
面对辱骂挑衅,守城的吴兵就像稻草人般,全都视而不见。
几名羌将耀武扬威溜达一圈,这才按照姜维事先的指令,沿着北岸撤往秭归。
“蜀军撤走骑兵,不过是姜维向我弱罢的拙劣诡计,不必管它。”
“嗯,子瑜所言甚是!以往与姜维作战,我都是跟他斗智,可始终逊他一筹。
“这一次,咱既不斗智也不斗兵,而是拼国力。我倒要看看,他能在荆南撑多久……”
话音未落,城内东南角,突然“噗”的一声,紧接着又是阵阵惊呼。
陆逊与诸葛瑾扭过头,只见浓烟腾起好几丈高,诸葛恪还在哈哈大笑。
见两人望向这边,诸葛恪欣喜地挥挥手,顷刻间就来到城头。
“父亲,伯言叔,我研究一年多的毒烟罐,今日成功啦!”
“不务正业!”
诸葛瑾冷哼一声,正要向陆逊致歉,诸葛恪却啐了一口:“伯言叔,蜀军的“大伊万”炸声震天,威力无穷,姜维屡次凭借它战胜我军与魏军。
“细作侦察一年多,虽没搞清蜀军的制造方法,却基本摸清了它的材料配方。
“伯言叔送来的几个竹筒,我先后研究三个多月,并且试验了无数次,终于把毒烟罐研制成功。
“我敢保证,它的威力,不亚于蜀军的大伊万。”
“好,好,好,威力很强,不过你赶紧下去,别再打扰伯言叔。”
诸葛瑾连推带搡,毫不客气地赶走诸葛恪。
可是,陆逊兴致极高。
看看仍在腾起的黑烟,眉头微皱,“贤侄,你的毒烟弹,到底有何威力?”
“伯言叔,你可别小瞧这罐子!
“里面装有硫黄十五两,芒硝一斤十二两,芭豆七钱,狼毒五钱,草乌头五钱,桐油二两半,小油二两半,木炭末五两,砒霜一两五钱,洋金花粉三钱、朱砂二两,绿矾一两,松脂五钱……”
“得,得,得……”诸葛瑾越听越生气,“伯言叔忙得很,你直接说它的威力即可。”
“伯言叔,这罐子的威力确实不小!
“只要把火红的木炭放进罐子里,它马上就能腾出大量毒烟。
“这时候,用投石车把它投到蜀军营中,就算摔碎了仍会不停地冒出毒烟。
“嗅到这毒烟的蜀兵,马上就会呛咳不止、眼泪直流、目不能视。
“如果多嗅一会儿,还会口鼻流血,胸闷气短,头晕目眩,很快就会丧失战斗力。
“如果大量制造,如果几百个同时投入蜀军阵中,再坚固的城塞也会不攻自破。”
“嗯!贤侄果然才思敏捷!如果再历练几年……”
“哎呀,伯言,你还是少夸他才好!”诸葛瑾匆匆打断陆逊的话,横眉竖眼瞪着诸葛恪,“赶紧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哼!”
狠瞪诸葛瑾一眼,诸葛恪怏怏离开。
诸葛恪,字元逊,诸葛瑾长子,现年26岁。
还在年少时,他就以才思敏捷、能言善辩著称,深得孙权赏识。
刚刚成年,马上就获封骑都尉,并且成为孙登的“太子四友”之首。
吴嘉和三年(公元234年),诸葛恪第一次单独领兵,就平定了彪悍勇猛的丹阳郡山越,获得百姓与兵勇三万余人,被拜为抚越将军、丹阳太守。
吴嘉和六年(公元237年),诸葛恪再次领兵收降陵阳、黝县、歙县山越,获得兵勇四万余,被孙权升为威北将军,封都乡候。
不管孙权还是朝中文武,都认为诸葛恪的领兵之才胜过其父,甚至能与他叔父诸葛亮比肩。
而诸葛瑾始终认为,小孩子太早熟不是好事,所以自小到大,从来就没夸奖过诸葛恪。
就算他做出了成绩,就算他得到众臣与孙权的认可,诸葛瑾还是没给他好脸色。
“报……上将军:蜀军三千兵马,正在作唐县的澧水故道打木桩。临沅城下游三里的沅水,也有三千蜀军在打木桩。”
“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