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一个身穿素衣的十二三岁孩子,被两名吴兵拧住胳膊,却没有上绑。
文武将领很少入宫,却在“全猪宴”上见过刘璿。
可以肯定,那就是大皇子刘璿,如假包换。
“文长,伯约,别来无恙?”
陆逊呵呵一笑,远远地抱拳打招呼。
然而,魏延与姜维并未还礼。
不是因为两军相对,而是脑子还没“转过弯”。
船头那孩子,确实是刘璿。
这家伙,应该在成都皇宫才对,咋会落到陆逊手里?
若他有什么三长两短,魏延怕是要诛九族了。
作为随军军师,姜维也难逃罪责。
“文长,伯约,我大军在秭归巡视,偶然抓这名细作。
“别看他年纪小,胆子却不小。
“竟敢冒充汉国大皇子,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注意到魏延与姜维的脸色,陆逊阵阵暗喜。
刚才,由于事发突然,没来得询问那名男子。
刘璿是如何被擒,姜维并不知道。
注意到陆逊脸上并无杀意,赶紧装作满不在乎,嘿嘿一笑。
“伯言,你是不是误会了?
“我大汉皇子只会在成都皇宫,又咋会在秭归附近?
“这家伙,与我大汉皇子确有几分神似,但肯定是假冒的。
“既然伯言认为是细作,那就是细作呗,一刀剁了便是。”
说完,不顾众将的惊愕,大手一挥:“没什么好看的,回去继续喝酒!”
音落,不顾众将的惊愕,快步走在前面。
没走几步,就被费祎拦住。
“伯约……”
“文伟,别再说话!”姜维没法解释太多,目光一懔,“所有人赶紧回去,马上!”
姜维的话,魏延竟然秒懂。
装作若无其事,哈哈笑道:“没事儿,没事儿,一个魏国细作而已,不是咱们的人,回去继续喝酒!”
魏延哈哈大笑,却是命令的口吻,并且快步往城里走。
众文武满腹疑惑,却没法多问,只能紧跟在后。
这下子,轮到陆逊一脸懵逼了。
为让魏延和姜维确认刘璿身份,他专门放回一个“信使”,并让其带回那本书。
亲眼看他被汉军押往城里,并且算好了时间。
按常理来说,那本奇怪的书,肯定送到姜维手上了。
刘璿的身份,应该被确认了。
可为何,魏延跟姜维不理不睬?
“分一杯羹”的典故,陆逊并不陌生。
瞬间猜到一切,冷冷一笑,大手一挥。
“回营!”
“父亲……”
“不必着急!不出两日,姜维必派使者前来。”
另一边,汉军众将回到城中。
细问之下,终于搞清来龙去脉。
被放回报信的男子,是宫中宿卫兵校尉,黄虎。
据他所说,刘璿趁着刘禅巡察广汉郡,偷偷从皇宫跑出来,骑着快马一路往东。
当时,宿卫军统领向宠,正在广汉郡贴身保护刘禅。
黄虎没了上级长官,只能派人飞报向宠,同时带一队宿卫兵出城紧追,试图把刘璿追回来。
然而,刘璿毕竟是皇子。
身穿素衣却手持通关牒牌,而且还有刘禅的“密令”。
从成都到永安,沿途驿站不仅没拦他,还给他提供食宿与快马。
可怜的黄虎,就这么寻着踪迹,一路追到永安。
刘璿“奉命”去秭归“送密信”,陈到也没敢拦,却派了一队护卫随行。
秭归!
从永安到秭归,不管江上还是两岸,到处都是吴兵哨探。
一行人刚出巫县不久,马上就被吴兵擒获。
紧随追来的黄虎与二十多宿卫兵,也被吴兵擒获。
刘璿这个大“宝贝”,全琮自然不会杀掉,乐呵呵送给陆逊。
于是,黄虎就成了陆逊的“信使”,被放入零阳城报信。
“陆逊抓了大皇子,必会拿他要挟我军。
“我既不想被要挟,又要保住大皇子性命,只能“分一杯羹”。”
姜维口中的四个字,好些武官一脸懵逼。
费祎稍加琢磨,基本认可,缓缓讲起这个典故:
那是楚汉对峙的关键时期,项羽在机缘巧合之下,抓获了刘邦一家老小;
于是,项羽就用刘邦父亲的性命做要挟;
两军阵前扬言说,若是刘邦再不开城投降,就要烹杀他父亲;
为保父亲性命,又不想开城投降,刘邦就耍起了无赖;
笑着对项羽说,你我曾经结拜为兄弟,那么我父亲也是你父亲;
既然你要烹杀你父亲,我肯定不便阻拦;
只希望,你烹好自己的父亲之后,别忘了分我一杯羹;
刘邦这样说,项羽肯定是勃然大怒;
但最终,还是放弃了烹杀刘邦父亲的想法;
费祎稍作解释,众将恍然大悟,对姜维的才智越发佩服。
可是,学刘邦耍无赖,并不是长久之法。
“诸位将军,陆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