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在商议进兵之事,话题突然转到赌局,众将愣了许久才“转过弯”。
“伯约!如此军机大事,岂能用赌局决胜负?”
“伯约,你是不是钻钱眼里了?在上邽赢了二十几万还不罢休,这次又想赌?”
“切!我说陆逊在诱敌深入,你们个个都不相信,我有什么办法?”
姜维两手一摊,费祎与众将面面相觑。
都觉得,还是魏延的计策更加稳妥。
反正秭归城固若金汤,不如暂等一月,扎够火筏再顺江而下。
可是,众将再怎么劝说,姜维仍然坚持己见。
无奈之下,众将只好把目光移向魏延。
毕竟,魏延才是“假黄钺”的领兵主将,一切军务由他定夺。
然而,魏延犹豫不决。
“兵贵神速的道理,本将与诸位都明白。
“可是,大军刚出成都,伯约就提到长江水位的问题。
“诸位也看到了,今年的蜀中降水稀少,眼下即将入冬,江水的水位必会急速下降。
“若是再等半月,瞿塘峡至巫峡一带,将会有大量的礁石露出水面。
“趁着现在还能行船,速速把粮草辎重运至夷道城,确实有一定的必要。”
这么一解释,众将都觉得有道理。
如果是沿着江岸而下,兵士马匹可以轻装速行,辎重粮草却很难运输。
趁着水位还行,用战船运送粮草,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众将再无异议,魏延盯着姜维看了许久,似乎下定决心:
“牛金,罗宪,运粮计划暂且不变。
“为了稳妥,我需一位将军,引战船百艘先行,以探全琮之虚实。
“不知,谁敢前往?”
这话一出,又轮到众将犹豫了。
派一军先行试探,确实稳妥许多。
可是,只有一百艘战船,仅是全琮的五分之一。
虽说是打探虚实,却也免不了正面拼杀。
如果吴军战船全部压过来,很难全身而退——汉军虽会划船,却没有吴兵熟练。
特别是逆水退走的时候,速度肯定比不上吴兵。
一旦被追上,很可能全军覆没。
想到这些,众将皆有胆战,闭口不言。
许久之后,终于有人上前请命。
“魏将军!末将愿往!”
“好!关将军,果然勇将!”
魏延满意地点点头,正色令道:“关索!魏容!”
“末将在!”
“你二将,引精兵三千,战船百艘,八日内抵达秭归水域。
“若是吴兵顺江退走,你等可追至夷道水域待命。
“若是吴军大举杀到,可以且战且退,尽量保证战船不被击毁。”
“诺!”
二将领命欲出,却被魏延挥手阻止。
本以为还有交代,他却继续下令:“牛金!罗宪!”
“末将在!”
“我已派出兵马在前开路,你等速速装船,两日内务必起程。
“你等前方,若见关索与魏容退来,必须速速退回,尽量保证粮草不失!”
“诺!”
二将领命欲出,又被魏延挥手阻止。
看得出来,魏延仍在犹豫。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比谁都明白。
短期内,只有走水路沿江而下,才能保证几万大军的粮草供应。
前有全琮大军阻截,很可能还有其它埋伏,这是事实。
长江水位正在降低,也是事实。
如果错过时机,就只能等到明年的五六月,等到水位上涨再大举东进。
“伯约,你……确定陆逊在诱敌深入?”
“我说是说是!”
姜维懒得再解释,目光转向关索与魏容,“二位将军还请谨记:出发之时,务必在船上装满沙子。”
“沙子?装满?”
“没错!一定要装满!”
姜维胸有成竹,解释道:“我知道,装满沙子会影响行船速度,特别是逆水退回的速度,但这非常重要。
“因为,全琮必会观察我军战船的水线,只有船上满载“粮草”,他才会沿江退走。
“我还是那句话,满载的战船驶往夷道,吴兵绝不会阻拦。
“如果不信,咱们赌一把如何?”
“靠!”
魏延实在气愤,厉声大喝,“伯约!不论你想赌多大,老子今天奉陪到底!”
“好啊!”姜维顿时来了精神,“要不,咱把赌注加到二十万?”
“哼!加就加!这点钱,本将不在乎!”
“好!还请诸位帮忙做个见证:
“如果满载的战船平安抵达夷道,如果夷道的吴兵一触即退,就算陆逊在诱敌深入。
“如果我军战船在秭归水域遭到顽强阻截,就算陆逊在围点打援。
“诸位将军,赶紧下注了,这次是一赔一哦!”
“哼!区区二十万,本将就押围点打援!”
大喝声中,魏延猛拍桌案,信心满满。
如此气场,瞬间感染殿里所有人,全都跃跃欲试。
“伯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