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下杀手,之后还能投胎。”
禾晗昱做口型告诉恶鬼。
回到家,禾晗昱的大脑又不听指挥地在时刻运转着,刚刚的白无常不是说亡魂已经送去地府了吗?
怎么还突然变成恶鬼回来了?!
她就知道地府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乖顺!背后永远在搞一些她不懂的幺蛾子。
到了晚上,禾晗昱也没有下楼去看一眼。
她不懂郗彭魄的所作所为,好歹也是一起生活了四十多年的夫妻,怎么就能做到如此冷漠和心狠?
万籁俱寂,人们都陷入了梦乡,只有郗彭魄还蜷缩在角落,疯狂地轰炸儿子电话。
可是手机一直没有信号,他感觉夏天的风在夜里已经开始带上凉意。
他还看见一只猫晃悠着尾巴尖上的一点儿白走了进来,黑色的瞳孔泛着森冷的杀意。
“你......你怎么进来的?”
鬼王翘着毛茸茸的尾巴都懒得搭理他。
就这么怂还没有责任心的男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他轻松跃到窗上,一轮圆月印出他的身影,清冷的月光更是增添了几分寒意。
郗彭魄眼神跟着那只猫走,终于看清对方容貌后,猛然发现那只猫的眼睛更像是人的眼睛!
他吓到失语,手指疯狂点着拨通键,依旧无用,他又不顾形象的爬着去开门,结果发现门根本打不开。
鬼王看着对方身后的恶鬼压根没有打算出手,他来是替禾晗昱教训教训这个老男人。
省得一天到晚随意威胁人,当他老婆好欺负吗?
还要卖房子,就你家这死了带着不甘、怨气的人,风气差得要死,怎么可能卖得出去?
“我错了我错了!”
郗彭魄精神都要失常,他看着那只猫,“我是没有好好照顾她,可她本来也活不了多久!怎么能把她的死怪在我头上?”
“是吗?”鬼王使用回音和他对话,还看了看还有眼前飘荡着的鬼,略施法术让对方看到他曾经做过的好事。
提取的是恶鬼生前的记忆。
他们住的是村里的土房,女人做好饭后男人百般嫌弃,“难吃死了,你连这点饭都做不好。”
“我迟早有一天给你把外面的那头驴卖了!”
女人一辈子都没有读过书,因为男人的一句话和对方之前的所作所为,一直守在驴前。
那是她哪怕没钱也不舍得卖掉的驴。
她之前都是架着驴车去种地,去市场,去任何比较远的地方。
年纪大起来,她在某一天看驴的过程中突然跌倒了。
然后就是进医院手术,最后手术不知道算失败还是成功,她成了植物人。
女人躺在床上看着男人在她面前吞云吐雾,却不肯看她一眼。
她感受着自己逐渐腐烂的身体,恶臭的味道,可另一间却是无比的干净整洁,没有一丝异味。
鬼王微微一笑,笑得格外瘆人。
“既然你觉得自己没错,那你就去那张床上躺几天吧。”
“不要!我又没有生病,动不了是她自己的原因!”
他垂死挣扎,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躺在了那张老婆死去的床上。
郗彭魄眼泪无声流下,这次换他的老伴儿在一旁面无表情看着他在床上一定不能动。
正常人都需要动起来维持血液的流通,她只能躺在那里感受着身体逐渐的麻木阻塞。
身体都不能自主翻动,背后一直于床接触着,不通风不活动,不发脓才怪。
可是她勤勤恳恳照顾了一辈子的男人都不肯给她按摩按摩,也不肯给她翻个身。
只是在一个劲儿地嫌弃她。
“本来就什么也做不成,现在更是屁也做不成。”
她也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儿地哭,眼泪随风而干。
鬼王看着郗彭魄罪有应得,心情终于好了些,看着床边的恶鬼最后还是叮嘱了一句:
“不要动手杀他,你还能去轮回。”
鬼王惦记了一下午的事终于完成,回到禾晗昱身边乖巧蹭着求夸奖。
事实我禾晗昱在睡梦中感觉到柔软的猫在蹭她,也拿脸蹭了蹭对方。
禾晗昱次日正常上班,她在下楼时还特意看了一眼郗彭魄的房门。
没有听见什么动静,而且晚上她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可能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想太多,禾晗昱照常去上班。
组长看见她问:“森山的火有查到上什么吗?”
“没有。”禾晗昱道,“不过山里本来也没有什么东西,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组长想,如果是鬼王,那也的确查不到什么。
“最近还是多加注意,有可能就是故意针对你的。”
“我也觉得。”可她就是莫名觉得不用慌张和担忧,虽说不知鬼王出于什么目的,反正赶到得很及时。
徐吟慢出任务回来,禾晗昱喊住他,还是抑制不住好奇问:“鬼王找你说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