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蜀靠近西南。
有个偏僻的小城市。
两年前,喜马拉雅山脉,走出一群狂暴凶猛,喜欢吃人肉的变异雪人,让这个小城市饱受摧残,虽然来自中原的军队重新将雪人压回雪域,但这个小城市已经到了风烛暮年的地步。
几乎所有楼房报废。
粗糙的国道公路满是垃圾。
破旧的广告牌在城中摇摆。
为了避免再次遭到邪魔侵犯,小城的居民家家户户都挖了地下室。
此时此刻,位居城南的一座废弃工厂。
林啸带着老张的尸体,敲响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门。
“这里是张老汉家?”
看着铁门打开一角,漏出的一个男子惊慌侧脸,林啸双眸低垂问道。
随后,废弃工厂响起压抑的哭嚎声。
看着抱着张老汉痛苦的男子,林啸沉默地站在门口。
还真是幸运,在张老汉身上找到了身份证,要不然林啸死活都找不到这里。
中午,男子把自己爹埋进地下室。
“现在这世道,都没有墓地能埋人了。”
张虎军捂着脸,擦去眼泪,苦笑着看向林啸。
“埋在荒郊野外,指不定哪天就被邪魔挖出来吃了。”
林啸沉默着点点头。
张虎军急忙给林啸做了午饭,很简单的干炕白菜,以及一盆黄面馍馍。
“抱歉啊,家里只有我和我爹,我们都不太会做饭,寒酸了点。”
张虎军投来歉意的目光。
林啸抓起黄面馍馍,毫不介意地吃了起来。
对现在的自己来说,食物好坏有区别吗?
反正都快要死了。
爱咋吃就咋吃。
你这狗屁心脏和这狗屁身体要是不服,想死就死去,我懒得管了。
在癔症的疯狂折磨下。
林啸已经摆烂了。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林啸。”
“我该怎么报答你?家里现在只有我,但我还有个大哥和三妹,都在外面,如果你需要用钱的话,我联系他们……”
林啸狠狠咬了口黄面馍馍:“不用。”
张虎军更加过意不去。
思来想去,决定把这季度卖鱼的钱都给林啸。
只是鱼都还在地下室,卖掉需要时间。
张虎军匆匆吃完,起身就去地下室把鱼都搬了出来,思来想去,又给大哥和妹妹分别发了条消息,但他两在外面都是忙人,什么时候能看到消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个……你接下来准备去哪?”
“我?”林啸微微抬眸,笑了笑:“哪都能去,哪都不想去。”
此时的他,已经不再去想任何事情。
逃离军医院的时候,所有手机都扔在保安室。
没有了,可以联系上他。
说着,林啸看向窗外,安安静静的废弃工厂,背靠着一条宽阔的大江和青山,虽然城市环境差,但这静谧的自然环境,却是让他的内心微微一动。
“青山绿水,适合等死。”
林啸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张虎军愕然:“啊?”
“没事。”
“介不介意,让我在你这住一段时间?”
“当然不介意!你要是不嫌弃,想住多久都可以!”
林啸久住,张虎军就能慢慢卖鱼报答恩情,他笑的龇牙咧嘴,立马就给林啸腾出一个架子床,还撅着屁股哼哧哼哧收拾得干干净净,最后还把妹妹唯一的粉色床单铺在床上。
林啸看了一眼,这粉色床单估计是这个贫寒家庭最干净的床单。
“谢谢。”
“嗨!这有什么值得谢的,要不是有你,我爹的尸体恐怕烂在山沟沟里都没人发现。”
张虎军挥挥手,推着鱼筐就出了门。
“啸哥,你休息着,我出去卖鱼。”
林啸站在杂乱的房间,对埋了张老汉的地下室没有一点点兴趣,转头就躺在粉红床单上睡着了。
床单带着一股肥皂的清香,还有点茉莉花香,不愧是女孩子的床单。
…….
集市上。
大多数商贩都已经开张。
张虎军刚刚把鱼倒进水缸里,就有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走来。
“老王今天生意不错呀,待会记得交下个月的卫生费。”
卖水果的老王尴尬笑着,前两天刚交了这个月卫生费,今天又得交下个月的,他有心反抗,但无力出手,只能一个劲地苦笑。
两个青年晃荡到张虎军的鱼摊,拱了个手,嬉皮笑脸道:“阿军,生意兴隆呀,今天只有你出摊?你爹呢?”
张虎军连忙掏出一盒利群,强颜欢笑地走来。
“呦,还是利群呢,阿军这是最近发财了呀。”
“阿军那肯定发财呀,他这鱼摊可是市场最好的位置。”
看两个青年抽了烟,张虎军急忙趁热打铁说道:“那个....阿龙阿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