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欺压弱小,才能感到愉快,对吗?”
壮汉的脸色随着康季珠的话而从红变青,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到了脑袋上,脸颊额头手臂,到处都是青筋。
直戳灵魂的质问压碎了壮汉的防线,以至他一时根本没有余力去思考康季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隐秘。
“小杂种,你放屁!”壮汉高喊,“放手!!老子打死你!”
康季珠没有理会他的怒吼,继续道:“你先天发育不良,所以很没自信。我有些好奇,不过不是很想自己去看,不如你来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阳|痿的?”
“十四岁,还是十五岁?二十多年都过去了,还没治好吗?”
“康季珠!!我杀了你!”伴随宛如野兽一般的吼声,壮汉的眼睛浮现血丝,赤红一片,他发了疯地挥舞手臂,这一次,康季珠没再继续阻止,而是松了手。
白发青年神情悠闲,很突然地露出一丝笑意:“好啊,打吧,怎么开心就怎么打,打到你满意为止。”
话音落地,壮汉的手重获自由。
毫无犹豫,壮汉几乎是立刻便汇聚了全身的力气挥出拳头,他大声唾骂康季珠,面容狰狞,行事毒辣,完全忘记了这里是警局,浑身上下溢满了要活活打死人的暴戾。
拳头卷着风,只看速度,已经可以预见这一拳下去会对一具骨肉织就的躯体造成怎样的伤害。
然而壮汉的恨意很快便化作震惊和恐惧定格在了瞳孔深处——
就在他右手袭向康季珠时,他的左手放开了康季珠的衣领,毫无预兆地以同样的力道狠狠砸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脑中轰然巨响,鼻血从鼻孔流出,在一瞬空白之后,剧痛袭来。
壮汉宛如倒塌的石墙,
后退两步,轰然倒在了地上。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几秒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茫然地向着康季珠的方向望过去。
这一瞬,康季珠的脸再次变得模糊不清,虽然没有看到之前一晃而过的幻象,但那嫣红的唇瓣,嘴角的弧度,皆蔓延着难以用语言形容的邪气。
无法言喻的惊悚感迅速传遍全身,壮汉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
怎么回事?!康季珠、康季珠对他做了什么?
无人回答,也顾不上再问。
壮汉的左手再次举起,狠狠地砸向自己,他偏头去躲,根本躲不开,勉强用右手拉住左手,但还是被击中脸颊,整个牙床颤抖剧痛,他不由得干呕,混合着血液吐出了两颗牙齿。
好疼!!为什么他的手不受控制?!
属于自己的肢体失去掌控和单纯的被殴打带来的恐惧根本无法类比,壮汉尖叫,挣扎,滚动,用身体压住手臂,但都没有用。
对他自己使用暴力的左手像是陷入了狂欢,而这几乎要了他命的两拳才只是个开始。
拘留室里响起了恐惧的惨叫和肢体撞击的声音,壮汉凄厉呼喊:“停下,快停下!……拦住我!……康季珠!”
被他呼喊的康季珠只是笑,明明面对的是如此暴力血腥的画面,却惬意得好像在看什么美丽的风景。
也是这时,他那只曾被人打瞎的右眼,闪出一种赤红的光芒。
壮汉满脸都是血,血污之中,还混着因为强烈的畏惧和痛苦而流出来的眼泪。
他每天都在使用暴力,早忘了原来被打是这么的疼,他的力气太大了,每一下挨完,身体都是针扎般的刺痛。
拳头每一下砸下来,壮汉都希望这是最后一下,可他的左手就是不停,再一下,再一下。抱着非要给人留下残疾的恶意,拳头雨点一般砸在他头上。
会死,真的会死。
壮汉涕泗横流,两条腿不停地踢抖,在生死一线时的极度恐惧之中,从下方匆匆仰视康季珠一眼。
他的眼球被血雾和水雾包裹,早已看不见康季珠的模样,但他却知道,那人宛如一只阴森的魔鬼,正如同看蝼蚁一般观赏、蔑视着他的丑态。
他在看他,他在笑,他在享受,他还要杀了他。
壮汉烂泥一般向着康季珠爬过去,一面哀号一面道
歉。“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康季珠问:“我什么时候打你了?不是你自己在打自己吗?”
拘留室的另外两个人早已吓得紧紧缩成一团躲得不能更远,根本不敢靠近,显然都是以为壮汉嗑了药,犯了什么瘾。
壮汉满嘴是血,心里也是血,用眼角看到其他人的反应,对康季珠的畏惧泄洪一般灌满身体。
他仍然不知道康季珠对他做了什么,却已经不再好奇康季珠做了什么。
脑中尖叫嘶吼着,所有的感官都在疯狂地告诉他:眼前的这东西不是人,康季珠不是人。
他之前没有看错,他是清醒的。
壮汉浑身颤抖,几乎崩溃,之前审讯室内警员怎么也问不出来的话从他嘴里争先恐后地往外冒:“我知道错了,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要来打你的,是有人叫我来的!我本人和你无冤无仇……你知道的,我和你无冤无仇啊,我也不想对你下手!”
康季珠悠悠闲闲,毫不在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