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茶淡饭的,哪有那么好。”
白苏接话:“郑厂长要是不嫌弃我的手艺,下次再来做客。”
郑厂长知道他就是来给秦炎越打掩护的,摸清楚了队上牛棚的位置,下次秦炎越不会再捎上他了。
他幽怨地看向秦炎越。
秦炎越淡淡瞥他一眼,眼神暗含警告之意。
饭桌上这不着痕迹的一幕,沉溺于美食的其它人不会发现,但是白苏看到了。
吃完这一顿饭,秦炎越觉得在和平大队耽搁了很久。
他站起身来:“多谢白苏同志款待,我下次再来。”
还来啊?
她哥也不会一直给她捎包裹,让秦炎越送来吧?
白苏心里很疑惑,她要是貌美如花的小姑娘,会以为秦同志瞧上她了。
但她是有五个女儿妈的半老徐娘啊!
将秦炎越送上车,看着小汽车开走了。
白苏让贺岩拿罐头和桂圆干回去时,有些疑惑:“贺家小子,你带他们转哪儿去了?”
“倒是没往哪儿转,就去后坡转了转,靠近队上牛棚那一片。”
后坡山坳是队上养牛的地方,那儿很偏僻。
怎么就转到那里去了?
见白苏神色疑惑,像在琢磨什么。
机灵的贺岩顿时觉得,她白婶子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个。
他仔细想了想,告诉白苏:“秦书记说那边有条小溪,风景好,转到那片山坳,他有些尿急,去牛棚借了个茅房。”
部队的大老粗,原来还是个斯文人。
山坳里地方偏僻不找个地方解决,还跑去牛棚借茅房。
不过白苏倒是对牛棚那边住的人,没什么抵触,甚至知道那些人是有真本事的,只是时运不济,龙困浅滩。
“哦,那没事儿,梨花她舅这回托秦书记送来好大一个包裹。”
“罐头和桂圆干你拿些回去,给你妈补身子……”
陆秋霜领着她男人和陆老婆子去找白苏,蔫儿吧唧的陆老大拿出藏了很久的旱烟杆子嘴了几口。
不抽一口不行!
被三个后生仔下狠手一顿打,他一身酸疼得厉害,还得下地干活儿。
好在春种的活儿忙完,总算能歇一口气。
还在等着城里来的妹夫替他撑腰拿回那封认罪书,坡坎下传来他娘激动的怒骂声。
“你们凭啥拽着我走?你还给她一张大团结?我不活了!”
“我的鸡,我养了一年的鸡,全进了她的肚子。”
“那缝纫机,好不容易攒钱攒票买下的,没用过几回,还崭新崭新的。”
“家里有台缝纫机,大军娶媳妇儿摆出来多体面,就这么被她给抬走了,老娘我咽不下这口气。”
“糟心烂肝的玩意儿,她良心被狗吃了,还让人打我儿子孙子……”
陆老婆子嚎得像死了爹娘,陆秋霜和她男人,一个拽着她往家里拉,一个急得扑上去堵她的嘴。
陆老大将烟杆子搁下:“这是咋了?”
“认罪书没要回来?”
“要啥要,你别想拿回那封认罪书了。”
塞了一张大团结给陆老婆子,总算将她妈哄回屋了。
陆秋霜拿眼瞪她哥:“你要不起那个邪念,能被二嫂给拿捏住?”
“春种队上忙活的时候,贺家那个地主恶霸和大队长的儿子李向阳,刚好去山坳里砍竹子搭篱笆,还那么巧让周知青也撞上了。”
“你这是着了我二嫂的道!”
“那么多人都愿意帮着她,可见二嫂比以前聪明了。”
“别去招惹她了,咱们惹不起!”
“咋就惹不起?”
一听那封认罪书没能拿回来。
陆老大憋屈死了:“妹夫那么有本事,在食品厂当领导……”
一连损失了两张大团结,陆秋霜也窝着一肚子火。
跟她大哥说不清楚,像是在对牛弹琴,陆秋霜看向她男人。
严伟才垂头丧气搭上陆老大的肩:“大哥,我一个食品厂的车间主任,也管不上和平大队的事情不是?”
“不是我不替你撑腰,二嫂那个在部队的哥哥有些人脉。”
“我们刚去找二嫂,你猜我见到谁了?”
严伟才也受了打击。
生怕刚才在白苏家门口,他们郑厂长已经认出他。
别回头给他穿小鞋!
陆老大看着他,严伟才实话实说:“瞧见我们郑厂长了,他陪着二嫂哥哥的战友来的和平大队。”
“二嫂给她哥拍电报,给她撑腰的这就来了。”
“那人姓秦,来头不小,是我们厂长都要巴结讨好的人。”
严伟才压低声音:“听说县里新来的书记,就姓秦,叫秦炎越,从部队转业来的,他家是京城的,报纸上姓秦的那个大人物,是他父亲。”
“他是那位大人物的老来子,兄弟中最小的那一个,很受宠。”
“也不知道他抽了什么风,非要来我们这个小县城当书记。”
“这样的人渡一层金,以后还要调回京城,县里想抱上他大腿的人,都排队在等着。”
“他今天来和平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