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说话声,以封庭昼和唐芸的耳力自然能够听见,情况不容乐观,当务之急,必须尽管赶回停云院。
封庭昼面色微沉,显然也有些慎重起来。
唐芸更是不遑多让,她瞧见封庭昼一时片刻根本想不到从她这里拿主意,只能继续着急的用眼神示意。
“唔唔!”
唐芸顾不得会不会被发现,用力挣脱起来,想让封庭昼放开对自己的禁锢。
“别闹,若是被丞相府的人发现,我可保不住你。”
封庭昼有些不耐的看着挣扎不休的唐芸,隐隐有些后悔将这不安分的婢女一起抓来躲藏。
不是,我知道有条出路!唐芸差点被封庭昼的迟钝给气死,只能不断用眼神示意他往下看,几乎把眼睛都给累抽筋了,这才让封庭昼起疑心。
“你的意思是还有别的出路?”
封庭昼迟疑着开口,看着眼角红红的唐芸。
“唔唔!”唐芸赶忙点头,总算是松了口气。
“我放开手,你不许声张,别忘了你的毒,除了我谁也无法解开。”
封庭昼冷声威胁道。
唐芸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认命的点点头。
那扣住唐芸的手总算是慢慢的放了下来,唐芸呼了口气。
顾不得多说,眼瞅着那些下人就要搜查到这里了,她将手往下一指,用气声提醒道:
“下面,这府里的荷塘都是连通的,从这里能够通到各处院落。”
唐芸也没问封庭昼水性如何,这是唯一的出路,若是不能闭气潜游,只能硬碰硬从这打出去了。
“带路。”
封庭昼果然没让唐芸失望,只是略一思索便立刻有了决断。
两人一前一后的潜入了荷塘水底,缓缓下到水里,没有引起任何动静。
到了水底下,就是唐芸的主场了。她眼珠子一转,便要倏地发力,一溜烟甩下碍事的封庭昼。
谁知她正要向前游去,忽然被封庭昼抓住了手臂,三两下将一条绳子绑在了两人的手腕上。
“?”奸诈狡猾!
唐芸看了一眼手腕上绑着的绳子,差点骂出声来,在封庭昼不容忽视的气势下,她只好认命的回身向着选定的方向游去。
水下光线晦暗,从上面透下来的光仅能照亮一小部分的区域。
唐芸的头发四散开来,遮住了半张脸,脸上原本用来伪装的铅粉胭脂遇水便立刻洗的干干净净。
两人一前一后紧挨着向前游去,为了避免游动时泛起的涟漪引得水面上众人注意,唐芸与封庭昼一开始便选择了尽量往深处潜。
只要离开主院,不管从连通的那个院子上来,两人都能脱身,因此唐芸便没有特意去计算通往停云院水塘的方向。
过了一会儿,耳边只剩下漆黑的宁静,和划水时破水的咕咚声,唐芸一口气也快到了极限。
她转过身对着紧随其后的封庭昼打了个手势,因水下光线昏暗,为了让他看清楚,唐芸还特意凑近了一些,拍了拍他的肩膀,指指上方。
封庭昼点点头,两人便准备向上浮去。
唐芸游出片刻便察觉到手腕处的绳子被拉扯了一下,她疑惑停身,低头向下看去,就见封庭昼停驻在原地不得寸进。
“?”
唐芸扯了扯手腕,却见封庭昼弯身下去扯了扯什么,被这股力量一拉,唐芸也不由自主跟着下沉了几分。
时间太久了,唐芸闭气快到了极限,她着急的看了看被水草扯住的封庭昼,干脆下潜几分,蹲身帮他一起拉扯缠绕在脚腕上的水草。
“咕嘟嘟”
唐芸忍不住吐了口泡泡,难受的用手捂住了嘴,她真的快到极限了。
封庭昼自然也察觉到了唐芸的痛苦,他是习武之人,闭气的时间比一般人长些,但唐芸一个女子,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
没多犹豫,封庭昼便三两下解开了手腕上的绳子,伸手抓住唐芸的肩膀,将人猛地向上一推。
唐芸有些愣神的看着将自己送上水面的封庭昼,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她周围逐渐被光明包围,而封庭昼却留在了冰冷黑暗的水底。
直到熟悉的空气重新涌入肺部,唐芸这才猛地呛咳了几声,吐出了呛入嘴中的池水,大口呼吸起来。
“不行,我得回去救他。”
唐芸喘过气来,自然不能丢下封庭昼不管,她猛地吸了一口气,重新扎入了水里,快速下沉到水底。
封庭昼已经有些溺水症状,她不敢耽搁,想起那日温泉底下的办法,便毫不扭捏的揽过封庭昼的后脑亲了过去。
“唔!”
唐芸吃痛的闷哼一声,口中立刻尝到了些咸腥味,她暗骂一声,定是又磕破了嘴唇。
封庭昼原先只是暂时积蓄体力,想要一鼓作气挣脱那水草,谁知唐芸突然凑了过来,他一时惊诧,反倒泄了最后一口气。
好在下一刻唐芸便从口中渡了一口气过去,封庭昼本是想要将人立刻推开的,却意外的从这唇对唇中感受到了一丝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