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替本大人去死好了!”
“竟为了保命,让自己的手下当替死鬼,你这狗官简直没有人性!”叶梓心大声喝道,正欲提刀再次向眼前人砍去,却被几个突然冲上来的牢吏缠住。
林岳山下头的人平日里好吃懒做,散漫至极,哪里抵得过训练有素的监察司军。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节节败退,大势已去。
监察司军像是一张大网,从四面八方涌进来,霎时把各个关卡死死围堵住。
为首的男人着紫绛色的箭袖轻炮,立在门前气势迫人,举起手中的监察司令牌,寒眸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监察司奉命缉拿林岳山,放下兵器者,皆可从轻发落,反抗者,视林岳山同谋一并论处!“
浑厚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地牢里的每一处角落。
叶梓心只听声音,就知道是程言舟来了。
这话果然令众人变了脸色,继续跟着林岳山,可能就会沦为下一个李振声。
这时候谁还不审时度势,选择自保。
四下里霎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兵器落地的声响。
林岳山哪能善罢甘休,轻易投降,扯着嗓子朝众人大吼:“你们都不要他骗了,他根本没有拿到海捕文书!私自捉拿朝廷命官,可是犯了大罪!快点把他拿下!“
没想到这狗官都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妖言惑众。
程言舟懒得和他逞口舌之快,向前挥手,身后的监察司卫军立时倾巢出动。
走过叶梓心身边时,程言舟出声道:“林岳山那边我来对付,你先去把那些被抓的人放出来!“
叶梓心点头,虽有大部分人选择缴械投降,却总有一些执迷不悔之人。
角落里牢头还在那里负隅顽抗,男人适才才经过一场恶战,眼下立体不支地靠在墙边。
叶梓心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一脚踹上他的腹部,将人踢翻在地。
这脚几乎用了她全部的力气,总算是解了早前被他抽鞭子时的那股子恶气。
男人疼得根本爬不起来,蜷缩着身子,拽着她的衣角哀声求饶:“姑奶奶,饶命啊!”
叶梓心无情地踹开地上的人,扯下他挂在腰间的一连串牢房钥匙,转身挥刀抵挡开几个正缠住石头爹的牢吏,然后将钥匙丢给石头爹道:“去把兄弟们都放出来!”
石头爹将钥匙紧紧握在掌心,激动地眼眶微微泛红,重重点过头后,便往地牢深处飞奔。
喻峥不会武功,考虑到他的安危,前头一直被程言舟的人拦在门外。
眼看里面人群攒动,杀伐声不歇,他实在按耐不住,趁人不注意,溜了进去。
里头场面混乱,四散奔逃的人群不断从他身边跑过去,有人差点把他撞到,他却是顾不上疼,目光急切地穿梭在人群里,眼睛不敢轻易眨一下,生怕错过每一寸角落。
片刻后,视线在某处角落骤然停住,黑睫微颤,眼底溢出明亮的光来。
叶梓心哪里知道林岳山的人会这般难缠,她才打趴下一个人,抹了把额头的汗,喘了两口气,却突然如有所感一般地回头,不偏不倚地撞上远处少年灼灼的目光。
刹那间,四周的喧嚣好似静止了一般。
两人怔在原地,隔着茫茫人海无声相望。
心跳突然像不受控制一般,猛烈得跳动,震耳欲聋。
喻峥捂着胸口,心像是涨潮的海,被一股说不清的情绪来回拉扯着,最后任由它溢满自己的这颗心。
他几个大步走过去,霎时拉近两人的距离,明明是抬手就能拥抱的距离,他却突然没了勇气。
抬起的手僵在半空,少年喉结动了动,强忍下心头的悸动。
末了,手掌落在眼前人的头上,随后轻轻揉了两下。
叶梓心心头一震,却鬼斧神差般地没有躲开,眸中映出少年带笑又温柔的眼睛。
她克制住心中翻滚的情绪,朝他露出一个小心翼翼的笑来。
喻峥望着这样的她,内心柔软得不像话,不忍斥她分毫。
未几,少年薄唇微动。
她听到他轻轻说:“辛苦了!”
短短三个字,嗓音有种有种说出的温柔,却像是一阵能将眼泪扫落的狂风,吹开叶梓心这些日所有小心隐藏起来的委屈和难过。
一个人在这里苦撑到现在,应该很辛苦吧!
她以为喻峥见到她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责怪她的不自量力,明明不够强大,却总是不顾后果的莽撞行事。
他明明都已经做好了接受被对方劈头痛骂的准备了。
可他却说“辛苦了”,一时将她的内心搅得天翻地覆,茫然无措,甚至还有些鼻酸眼涩。
喻峥觑见她眼底微微泛红,笑道:“我说,你不会是想哭吧!”
叶梓心面色一红,不自然地别过头,嘴硬道:“怎么可能!”
“想哭也没关系,本少爷的肩膀可以借你靠一靠!”喻峥拍拍自己的肩膀,冲她挑了挑眉。
这家伙果然还是像往常那般欠揍!
叶梓心轻轻地勾了勾唇角:“快走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