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门打开。”爱城吩咐跟随他的下人。
下人怔了一瞬,却很配合的将门打开。
爱城脸上浮出一抹疑色,他爹地囚禁自己的亲生父亲,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按理这是绝密的事情。可是他却明目张胆的打开大门,让他肆意接触他的仇人,不能不说他爹地的脑洞令人捉摸不透。
木门吱呀的滑开,墙角里安防着一张简易的木床。白珏佝偻着背坐在床上,不到古稀之年,白珏的头发却白了大半看起来他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
听到开门声,白珏万分意外。
这些年他就像薄夙养的狗,一直暗无天日的被囚禁在此。每天的三餐饭都是从墙壁暗门送进来,这样的遭遇,让他无时无刻不觉得欺辱。
他前些年心有不甘,总叫嚣着让薄夙出来见他,他想跟薄夙谈判,获得有利自己的条件。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薄夙却好像遗忘了他一样。他从最开始雄心勃勃的叫嚣,转为无尽的等待。
如今,这道囚禁他的门,在时隔八年后,竟然破天荒的打开了。
白珏缓缓转过身,他就好像一道腐朽的石像,浑身冲刺着腐朽的味道。
他努力撑
开沉重的眼皮,从狭长的缝隙里,他看到一道英姿挺拔的身影徐徐走向他。
这孩子穿着简简单单的白色短袖衬衣,系着小领带,一身的慵懒气息,却无端的透出矜贵的气息。
白珏浑身一颤,他好像看到了少年的薄夙,朝他缓缓走来,高高在上的俯瞰着他,然后开口就是无礼的叫嚣:“喂,我妈让你回家一趟,她要跟你离婚。”
那是白珏第一次认真端详自己的儿子,他讨厌薄夙这高高在上的态度,像极了他妈妈薄橙。
他那时候忽视了薄夙卓越的外貌,甚至疏忽了他已经崭露头角的才情,他就觉得他手握钱权,何惧这个臭小子。
所以他从不掩饰他对他妈的厌弃,也不掩饰他对薄夙的冷漠。却不曾想,他在薄夙幼小的心灵里就根植了仇恨。
薄夙长大后,变成了参天大树,他就开始反噬他对薄橙的伤害。他也成功把他从天堂拉入地狱。
如果时光可以从来,白珏一定不会像当年那样无视薄夙对他的仇恨,他一定会好好的……降伏他。
“爷爷。”爱城走到他面前,将早餐递到他面前。
白珏颤巍巍的抬起头,他激动的望着爱
城:“孩子,你叫我什么?”
“爷爷。”爱城道。
白珏道:“你这么叫我,就不怕你爹地不高兴?”
爱城道:“我的事,他管不着。”
白珏怔了怔,随即露齿一笑。“怎么,你不喜欢你爹?”
爱城咬牙道:“他当年抛妻弃子,给我妈妈的身体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我恨他。”
白珏呆愣。
这真是因果循环,苍天饶过谁?
没想到薄夙和他的儿子,竟然又重复了上一代人的戏码?
白珏望着义愤填膺的爱城,此刻他有些怔仲,当年不明白薄夙为何如此恨自己,似乎此刻有了求知欲。
他抱着爱城的肩膀问他:“他始终是你爸,不论他做了什么事,都改变不了你们的血缘关系。你得尊重他才对。”
爱城把他推开,俊眸里射出一抹火焰:“他是我爸没有错?可是他除了为了享受,免费为我提供一个蝌蚪以外,他就再也没有承担起父亲的责任。他不养我也就算了,可他还害得我妈黯然神伤,害得我妈常年卧病在床,为想他而日渐憔悴。他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压根就不配做我的爹地。”
白珏石化在原地。
看到
爱城憎恨薄夙,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不知为何他竟然高兴不起来?
他想起若干年前,薄夙也对他说过这句话。
他那时候压根体谅不了薄夙的心情,只觉得这孩子一点不讨喜。
“爱城,你爸可能不爱你妈,所以就没法爱你。”
白珏的话还没有说话,就遭到爱城的强烈反驳:“他不是三岁孩子,既然不爱我妈,当初为何要违背良心娶我妈?既然娶我妈了,又始乱终弃,这种行为就是渣男所为?我讨厌他。”
白珏就好像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他和薄橙的爱情,不就是薄夙和颜书的另一个缩影吗?
他不爱薄橙,可是为了家族利益,他屈服白老爷子的威风,娶了薄橙。
娶了薄橙,却被她的高光映衬得黯淡无光,于是他想逃离薄橙身边。
他用了最恶毒的方式,伤害着薄橙。他勾引薄橙赞助的大学生,被双双背叛的薄橙因此得了抑郁症。
而他从前,从不觉得这样的伤害有什么?他甚至认为,薄橙的所有痛苦,都源于她自己心胸狭隘。
白珏心里隐隐冒出一股奇特的感觉,可似乎是为了说服自己,白珏很努力的把这
不舒服的感觉给压制下去了。
他又把注意力转移到爱城身上:“爱城,谢谢你来看爷爷。”
爱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