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对楚国公的打击极大,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看似温柔的枕边人竟然是这样的想法,更不知道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差点就死在她手里。
他既觉得对不住儿子,又觉得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一时竟然惊怒交加的病倒了。
他一病,凌老夫人便干脆让人请了唐太医过来,又跟凌云峰毫不客气的说:“你这个爹,一直都是个耳根子软的,他是成不了大事的,靠他自己,他要被那秦氏生吞活剥还给人数钱。你心里若是有怨气,这也该当的,只是别理会他,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走才是正经。”
这一点在之前凌云峰就心里有数了,他知道老夫人的意思,笑了笑便说:“您放心吧,我十几岁您就坚持要我去军中,我知道您是知道我在家里过不了平静的日子。父亲他是个什么人,我心里也很清楚,他原本就是沉浸在儿女情长中的人,现在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只怕是要有一阵子一蹶不振了。不过也好,父亲原本就因为介入了郭家的事被人忌惮,他现在病倒退下来,也是正好,省的被党争波及,父亲可不是什么精明灵活的人。”
说起这件事,凌老夫人倒是实实在在的叹了口气:“圣上近些年身体不好了,诸王难免都生出了心思来,这一次林家倒了,只怕也是.......只可惜当时你正在病中,否则的话,若是换做你在前线,怎么也不会让六皇子出事的。好歹贵妃娘娘曾经跟你娘关系那么好......”
他们家跟林家的关系也是不错的,但是林家被牵扯进这么大的罪名里,哪怕楚国公府再是势大,这种事也不敢沾惹,否则一不小心便是自己也万劫不复。
凌云峰知道老太太的心思,便不再说这些了,岔开话题说:“这一次我能好,还多亏了向家的三小姐,我理当好好谢她。”
说起这个,凌老夫人也连连点头,她老人家是信佛的,也正因为信佛,便十分相信因果报应的事,向昔微治好了凌云峰的病,若是不好好的重酬,人人都会觉得凌家没有信用。当然,最重要的,凌老夫人是怕伤了凌云峰的福分。
她想了想就道:“我看向三小姐在家中的情形应当是不如何好过的,常言道宁跟讨饭的娘,也不跟当官的爹,这是有道理的。”说到这里,凌老夫人不由想到现如今凌云峰也是这个情形,不由得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见孙子并没有什么反应,才又笑了笑:“所以,要谢向三小姐,最好是能让她以后日子好过。我倒是觉得,河东书院的入学资格就不错。”
每个书院都是会有开后门的事发生的,哪怕是河东书院也是一样。
有些公主郡主,她们不必经过考试也能进去,当然,前提是人家愿意进。
像是楚国公府这等公府,有时候也是有名额的。
凌老夫人见凌云峰若有所思,就痛快的道:“行了,这件事我会让人去办,再请三小姐过来做客。承恩侯是聪明人,他应当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以后向三小姐的日子,自然就好过了。”
向昔微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楚国公府的恩人,自从向玠半夜三更跑来她的房间里想要剪掉她的头发却反而自己受伤开始,她的问心斋就静下来了,除了她自己的这些人,其他人都把这个地方当做瘟神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接连好几天,送到向昔微院子里的饭菜都是冷的馊的。
春晓这些以前吃惯了苦头的小丫头们还不怎么觉得,春樱却气的要命,实在是看不惯这种伎俩:“这位夫人可真是小气,这种法子竟然都能用得上!”
她是陆家出来的,陆家并没有这些妻妾争宠的闲事儿,一家子人也没有人这么给对方使绊子的,所以她特别看不上柳氏这种行为。
向昔微倒是习惯了,她这个继母本来就是这样的,不管什么事,反正一定要给你找难堪和不对付才行,否则仿佛便过不成日子了。
她笑着冲春樱道:“有什么好值得生气的?去,去请老爷过来,就说我有大事要找他,是送给国公府的礼物。”
春樱知道向昔微一直都是个不吃亏的主儿,听见她有主意,急忙就跑去前院找了向明忠,跟向明忠说:“姑娘说,她给国公夫人的礼物做好了,请老爷过去看看。”
向明忠最近收到了消息,柳司业在给宫中的王爷们讲学的时候,冒犯了雍王,现在正在家里写请罪折子。
这个消息让他彻底相信了向昔微。
向昔微连这个都知道,可见国公府真的是十分看重她的。
听见说向昔微送给镇国公府的礼物已经备好了,他便急急忙忙的赶去问心斋。
向昔微正在廊下跟一个丫头说话,听见了动静转过身来,微笑着喊了一声父亲。
向明忠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礼,又想到自己不该表现的太过明显,便咳嗽了一声才问:“你之前说的礼物,到底是什么礼物?”
萧燕堂撇了撇嘴----眼前的人可真不像是个父亲。
向昔微不紧不慢的让人去捧出来一个匣子,轻声说:“就是送给国公夫人的一个抹额,之前国公夫人托我做的。”
听见说是一个抹额,向明忠的脸色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