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昔微抿着唇看着他,眼圈有些发红。
她说不清楚现在心里是庆幸多一些,还是难过多一些。
但是好在,她终于还是再一次见到自己的哥哥了,还活着的哥哥。
向琅原本怒瞪着她的,等到见她眼圈发红的样子,又觉得心里不知怎的有些不忍心。
气氛正有些僵持,柳氏身边的丫头忽然惊呼了一声,大家顿时都被吸引了注意,回头一看,便见柳氏已经软软的倒了下去。
幸亏丫头在边上接的快,她才没有后脑勺磕在地上。
向明忠急忙蹲下身去查看柳氏的情形,一面又扬声让人拿了名帖去请太医,大声呵斥芙蓉:“你是怎么伺候的?!夫人这是怎么了?”
芙蓉也吓得直哭,小心翼翼看了看向昔微:“夫人原本便有些不舒服,因为三小姐今天回来,这才一直强忍着......”
向明忠立即便想起了向昔微克母败家的名声,目光不善的看了她一眼,若不是顾及着镇国公夫人,恨不得把她送回庄子上去。
果然是扫把星,一回来便生出诸多事端。
柳氏这么一晕,自然不可能再为了丫头的事纠缠不休了,向明忠不耐烦的让底下的人:“带三小姐下去安置了,教教她规矩!”
说着也不忘冷冷提醒向昔微:“女孩子当以娴静为要,少学的牙尖嘴利上不得台面!”
向昔微在心里哂笑,面上却什么也没有说的福了福身子应了一声是。
一屋子的人都急急地跟着去看柳氏了,向琅迟疑着站住脚,最终却也跟着追出去了。
花厅里只剩下向昔微自己和几个下人。
陆妈妈看着向昔微,叹了口气轻声劝她:“姑娘别太往心里去,等到再过阵子,等老爷想通了,也就好了。”
说什么向昔微不懂规矩,要是让陆妈妈来看,分明就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这么大的事,下人不好,柳氏是当家主母,怎么能撇的清干系?但是如今她一晕,什么错处就都成了向昔微的了,谁还记得被栽赃陷害的是向昔微?
向昔微还没说话,刚才被向明忠指明了来教向昔微规矩的陈妈妈就突兀的站在了向昔微跟前,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向昔微一眼:“三小姐,老爷让我带您前去安置,您跟我来吧。”
陆妈妈是陆家派来接向昔微的,见向昔微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想了想,还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向昔微一道去了。
太医很快就赶到了,给柳氏诊治之后听说了缘故,便道:“病人这是被气的迷了心窍,一时血不归经,气血上涌所致,气发散出来了,倒也不甚要紧了,以后注意保养便是。”
向明忠谢过了这位太医,让人带着太医去账房支了银子,自己坐在柳氏的床沿握住柳氏的手叹了口气:“真是委屈了你,那个孽障.....”
柳氏一张脸泛白,见向明忠叹气,忙强颜欢笑的坐起来:“瞧老爷说的,我没事儿,只是一时被那几个不懂事的丫头婆子气的......她们闹出这种事,不说连累了老爷,我面上又有什么光彩呢?若是不知道的,还真当我是挑唆了老爷如何如何,我倒是无所谓,就怕带累了老爷的官声,又想到刘妈妈......”
向明忠顿时面色一僵。
柳氏假装没看见,有些焦灼不安的吐了口气:“刘妈妈死的.....怪吓人的,青杏她们说人分明是去花园里找阿微了,但是后来却不知道怎么的在水里......她到底跟了我这么久,我想着心里怪过意不去的,这件事都是我没处置好,谁也怪不得。”
是啊,刘妈妈她们去接向昔微回来,刘妈妈莫名其妙死了,青杏她们也惹得一身骚,怎么看都有些不对。
想到向昔微一出生就克死了亲娘,又被道姑亲口说了不祥,向明忠心里就膈应的慌,板着脸冷哼了一声:“真是个扫把星,一回来,就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
柳氏心里微微放心,跟向明忠夫妻这么多年,她早已经把向明忠的脾气摸的透透的,自然知道该怎么应对。
向昔微难道真的以为,靠上了镇国公夫人这颗大树,就能在这家里耀武扬威?
真是笑话。
她若是愿意,抬一抬手指,就能把向昔微给赶回庄子上去自生自灭。
给向昔微上了一回眼药,柳氏才轻声细语的劝向明忠:“您别说这样的话,怎么说也是您的孩子,都是我们把她留在庄子上太久了,她心里有些怨恨,也是难免的。现在人回来了,好好教导就是,您也该去跟亲家老太太她们解释解释,先别在我这儿了,免得生出什么误会来。”
她越是如此知情识趣,向明忠心里便对向昔微越是厌恶,但是想到陆家,他心里又不得不咽下这口怒气,忍着气嗯了一声:“既如此,你先好好休息,我去跟她们说一说此事。”
陆家现在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他也的确是不想过多得罪陆家,毕竟之前因为陆氏的死,她们两家就已经闹的很不愉快了。
柳氏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
等到向明忠一走,她便沉下了脸:“去把青杏她们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