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先秦时代,尤其是先秦时的秦国,会有这样的人吗?
他又会是谁?
嬴政揭了对方的短,做好了她恼羞成怒的准备。
熟料,对方经历了长久的沉默后,语气平和地关怀他道:“你说你之前经历了场刺杀……人没事吧?”
“淋了场大雨的话,记得多喝热水哈,不然会受风寒。”
嬴政:“??”
这画风的离奇突变,宛如日月星辰变成了西升东落,六月炽热的天突然来了飞雪。
夏安夷对套话这事并不擅长,拐了个弯硬生生,试探道:“而且是谁要刺杀你呀,这么讨厌?”
嬴政似笑非笑:“你问这些做什么?”
就在她以为对方会识破她的套路时,又听他语气意味不明地道:“是想在水里下点毒,或者补上一刀?”
夏安夷吃惊否认:“我看起来像这种人吗?”
嬴政比常人记仇多了,还记得她干的那些事:“何止。”
夏安夷:“……”
行吧,既然互相看着不顺眼,那她八成是套不出话来了。
何况,就算对方真的是,在史书上留下过名字的人,跟她也没太大的关系啊。
战国时期人才辈出,什么君子公子的啊,也不多他一个。
自我挽尊一番后,她准备继续听课,然后发现历史老师布置完作业后,便下线了。
眼前的光幕开始切换,朴素的历史课件切换成了五彩斑斓的语文课件,还伴有放松的背景音乐。
语文老师比较幽默,声音响起:“大家刚刚历史课是不是听困了?昨天的知识点,有没有还给老师?”
另一边的嬴政,见到光幕的变化后,大抵能推测出这就是系统口中的“不同课程”。
只见直播间的最上端,写着“语文课”三个字。
他微微沉吟,看不懂这四个字。便打算先像之前的历史课一样,观望一阵。
夏安夷翻出语文书时,老师恰好开始复习,前一天所学的课文。
【上节课我们讲了《阿房宫赋》的字词和翻译,大家掌握得怎么样了呢?】
光幕里浮现的便是这篇课文。
她拿出手边的笔记本,正回顾着重点的字词和句式。
耳边是老师抽学生回答的声音,以及相对应的总结:“看来大家掌握得很好。”
嬴政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在案几上轻敲。
有了系统口中的“翻译”功能,他现下阅读后世的文字,不必再依靠前后联系和猜测,而能较通畅地看。
他瞥了眼光幕上所谓的“课文”,然后定格在标题“阿房宫赋”四个字上。
嬴政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还有依稀的印象。先前那群后世学生在历史课上,数落他作为“暴君”的各项事迹时,举的例子中就有阿房宫。
无非就是说他大兴土木,建造了极为奢侈的阿房宫。
当时他还嗤之以鼻,认为不过是一座宫殿罢了。如今看到后世的学子,所学的内容是“阿房宫赋”,不由眼底浮上兴味。
“赋”作为一种文学体,在战国时代已出现,不乏有文人使用。比如楚国屈原的《离骚》,便是一种从“诗”向“赋”过渡的骚体。
多讲究文采排列,会淋漓尽致地铺陈心中之意。
嬴政目光悠悠。
难道是这些后世之人,即便嘴上骂着大兴土木,心底却诚实地、被阿房宫的美深深折服?
可真是口是心非。
如同屈尊纡贵般,他从研究造纸术的百忙之中,抽出了时间,准备继续看下去。
就当看看,这些后世之人是如何口是心非的。
【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
看了最上面的文字,嬴政虽面上不显,但眼底带点满意。
在他看来,写文之人虽用词雕琢,但文采勉强斐然可入眼。寥寥几笔,倒是能勾勒出阿房宫的气势磅礴,衬托秦扫**的姿态。
他往下看去,却没瞧见有关阿房宫的配图,只有字词的相关注释。
不由微微生疑。
这“语文课”与“历史课”似有些不同。后者专注于讲过往朝代的功与过,而目前的“语文课”似在赏析文章的措辞语句。
【那么接下来,请大家进行小组讨论:杜牧在写这篇文章时,用了哪些修辞手法呢?】
【以及通过这些修辞手法,他意在强调什么呢?中间的情感递进,又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呢?】
夏安夷一听到“小组讨论”几个字,就心安理得地开始摸鱼了。毕竟这些赏析类、主题类的问题,课后练习和参考书都有答案。
反正小伙伴们也很摸鱼,又不是人人都是卷王。
刚在心里腹诽拉踩了一下,某个老古董。
下一秒,就听熟悉冷淡的少年音响起:“原来这语文课,不过是咬文嚼字、强解其意啊。”
作为极端的功利者,他显然对文学没什么兴致:“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