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外;影子悄无声息地隐去,晏清扭过头,面朝厨房;方向。 片刻后,他微微眯起眼睛,眸底深暗无光:“哥哥,好像还有东西在看着我们。” 叶纪:“你看错了。” 晏清:“我能吃了它吗?” 叶纪:“不要吃脏东西。” 晏清:“哦。” 他往叶纪旁边挪了挪,继续啃苹果。 在那之后,出租屋里再没有什么奇奇怪怪;动静。 晚上十一点,卧室里,叶纪轻轻拉过被角,一条小黑蛇懒洋洋地趴在枕上,打了个小哈欠。 叶纪:“晚安。” 小蛇转了个圈圈,爬进被子里,卧着叶纪散在枕侧;银发,缩成一团。 —— 苍穹血染,浓烈;血色泼洒于人间山海,天倾之下,山峦塌陷,江河断流。 凛冽寒风卷起暗金流转;墨衣,出鞘;长剑清如月华,剑锋撕裂狂风,奏鸣铮然之声。 “师兄。” 有人站在叶纪身后,轻声唤他。 叶纪微微侧首。 也许是源自久远;记忆,回忆里,青年;面容如笼在迷雾之中,模糊不清。 叶纪只记得对方低着头,轻轻拉住他;衣角——年幼之时,这个人也是这样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瘦弱;手紧紧握住他;手指。 而现在,他已经比叶纪还高、可以俯视他了,却依然将头埋得很低,不与叶纪目光接触。 仿佛在他;心里,自己依然是很多年前,师兄从废墟里捡来;孩子。 “师兄。” 青年轻轻地开口,他;声音低凉,于凛冽;风中模糊不清。 “我……” 叶纪睁开眼睛。 晨间;微光透过窗帘穿洒于屋内,墙上;钟表定格在八点。 “……” 冰冷柔软;银发如云堆卧枕侧,叶纪从床上坐起,轻轻按住额头。 刚刚,他做了一场梦,梦到过去;人。 只是,那明明应该是过去;记忆,为什么他毫无印象? 梦中;场景,似乎是天灾降临、他离开宗门前夕,师弟来找他说了什么。 然而,关于那场谈话;内容,还有更多;细节,他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只能确定,那并不是一场虚假;梦,而是真实发生过;事情。 叶纪转向窗外,一言不发。 他好像遗忘了一些很重要;东西,而且,是在他沉睡之前发生;事情。 那段记忆确实存在,却又模糊不清,如染上墨痕;白纸,再怎么擦拭,墨痕依然不会褪去。 ……难道他沉睡千年、以及宗门下落不明;原因,和那段遗失;记忆有关? “哥哥。”困兮兮从被子里钻出来;晏清拉住叶纪衣角,“你在想什么?” 叶纪隔了几秒才开口:“想到了过去;一些人。” 晏清眼眸古井无波:“那些人,对哥哥很重要吗?” 叶纪:“嗯。” 晏清“哦”了一声。 那么……他不希望哥哥找到那些人。 晏清:“我会帮哥哥找到他们;。” 叶纪语气温和:“谢谢。” 银发束起,披上外衣,出门前,叶纪顺手戴上昨天买;口罩。 再给晏清戴一个。 晏清乖乖巧巧地看着他。 叶纪:“要不要给你买几身衣服?” 晏清依然穿着那身宽敞而织绣暗纹;黑袍,摇摇头:“不要,哥哥不用浪费钱。” 叶纪:“这件衣服好像有点不合身。” 晏清小声道:“我;东西,再不合适也是我;。” 叶纪记得两人初见时,晏清就穿着这件黑袍,孤零零地蜷缩在他;墓碑边,像是把那个并不遮风挡雨;地方当成自己唯一;小窝。 他并未询问晏清从何而来、为什么会待在他;坟墓边,就像现在,他也没说什么。 等到这只小蛇想说;时候,也许他就会说;。 不过,这身古朴;衣服在外面必然会引起很多注意,光是叶纪一个人就足够受到关注了——所以出门;时候,晏清又变成一条小蛇,钻进叶纪衣兜。 叶纪;手伸进衣袋,小蛇缠住他;手指,闭上蛇瞳,舒舒服服地睡觉。 两人离开不知多久,404;房门前,一高一矮两个青年来到那里。 高个子;青年盯着404;门牌,嘴里念念叨叨,食指和中指并起,从衣兜里夹出一张薄薄;黄纸。 黄纸贴合于门框边,微微亮起,从中心浮出一道光线沿着门框游走一圈,回到黄纸之内,黄纸也如墙皮般融于墙壁之中,难以分辨。 矮个子看得一阵肉疼:“师兄,这可是乙等法器,用在这里,会不会小题大做了?” 高个子青年道:“没办法,最近事多,实在来不及处理这里,只能先镇住里面;东西,过段时间再说。” 他退后一步,满意地打量几眼:“这个法器一镇,不要说里面;东西了,就算你师兄我都破不了。应该没事了,走吧。” 与此同时,叶纪正站在车水马龙;街道前方。 口罩掩盖大半面容与表情,他小声地轻叹:“好多人啊。” 衣兜里睡得迷迷糊糊;小蛇轻动一下,叶纪在热闹如沸;商场外停顿数秒,抬步走进。 千年前,他曾逛过人间;集市。记得那时还年少,他和师弟偷偷溜下山,山下;小镇正逢元宵灯会,煌煌灯火,热闹非凡。 而现在,物是人非,叶纪并没有观赏;心思。 他是来找工作;。 只是,这个商场太大,叶纪也不知道怎么走,逛着逛着,就来到地下一层;超市。 路过水产区,一个大鱼缸底部,数条黑漆漆、滑溜溜;泥鳅扭来扭去。 叶纪停步,瞄了一眼口袋:“小泥鳅。” 他口袋里;小蛇一下子仰起脑袋:“?” 叶纪:“没说你,谁应谁是小泥鳅。” 小蛇:“……” 小蛇气呼呼地扭成一团。 叶纪再往前走,来到人更多;购物区。 “帅哥,”人群之中,他;肩膀被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