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本宫知不知道？”姜妃淡笑反问。
“娘娘聪慧，自然是知道的。”小夏子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
等了半晌，见姜妃依旧没有反应，小夏子求饶道：“我的好娘娘啊，您就别难为奴才了，奴才就是个传话的。”
姜妃坐在上首，对小夏子的求饶充耳不闻，甚至还低头摆弄起了手中棋子。
宋晚晚想要开口提小夏子说几句话，可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这件事还是不应该让外人插手。
“算了。”姜妃抬头，看着小夏子道：“过来用晚膳便算了，本宫怕看他那张脸吃不下饭，若是真有什么想与本宫说的，那便晚膳后过来吧。”
虽然姜妃说的话并不好听，可小夏子依旧长长的舒了口气，毕竟这任务他算完成了一半。
“娘娘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吗？”小夏子做着最后挣扎。
姜妃摆弄着手中棋子，头也不抬的冷声道：“若是觉得不行，那便不用让他来了。”
“行行行，怎么可能会不行！”小夏子连忙讨饶，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可惜姜妃没有抬头，故而也就没有看到那么真诚又讨好的笑。
“奴才这便不打扰娘娘雅兴，奴才先行告退。”像是怕姜妃反悔一般，小夏子一刻都不敢停留，转身便离开了漪澜宫。
在回御书房的路上，小夏子走到格外慢，他需要好好想想措辞，否则就算姜妃这一关过了，皇上那一关也不好过。
这边小夏子刚走，漪澜宫的气氛便再次活跃了起来，姜妃脸上也不复之前的冰冷，反而挂着淡淡的笑容。
宋晚晚这时候也自觉的没有上去撒娇卖乖，不管怎么说便宜父皇都是姜妃的丈夫，那她就是情敌的女儿，姜妃能喜欢她，她也是震惊的不得了。
但是有一说一，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宋晚晚觉得姜妃现在更喜欢表姐多一点，对表姐也比最开始好了很多。
莫非这就是知音的力量？
“尔容做什么板着脸？”姜妃刚一转头，便看到了宋晚晚都快要皱成一团的小脸蛋。
宋晚晚这才回过神来，冲着姜妃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意，随后摇了摇头道：“无事，就是想到了些东西。”
姜妃点头，没再追问。
反而拉起了李清妍继续下棋。
又是漫长的等待，宋晚晚继续做着观众，有些百无聊赖，虽然已经看了这么久，但是她依旧没看明白到底是怎么下的。
等到这局棋下完，李清妍识趣的起身告退，姜妃也未曾挽留，亲自送了两个小姑娘出漪澜宫。
虽然嘴上说着不想见皇帝，可姜妃在回到内室后，依旧用心梳妆打扮，认真的选择首饰，对镜帖着花黄，端的是人间好颜色。
就连一会要穿的衣裳也是挑了又挑，选了又选，几次三番后才定下了一件烟霞色蝉翼纱月华裙。
裙面上绣的是栩栩如生的青鸾鸟，用的是蜀绣专门的工艺，就连青鸾的眼睛都灵动传神。
“展颜、欢颜。”姜妃选好衣裳后，高声冲着门口喊了一嗓子。
两个宫女应声而进，再看到姜妃手中拿着的那件衣裳时，欢颜鼻头一酸，眼泪顿时湿润了眼眶。
“哭什么？”姜妃好笑的看着欢颜，似是没理解她为什么流泪。
欢颜有些哽咽，看着那件衣裳小声道：“这件衣裳还是当年......”
话才说了半句，欢颜就已经泣不成声。
展颜被欢颜这么一提醒，也一下子明白过来，神色之中亦带上了几份动容。
“当年怎样？”姜妃脸上的笑容更大，笑意却是不打眼底。
欢颜努力控制着自己，缓了好半天才开口道：“这件衣裳还是当年王妃给娘娘准备的生辰，派了人经历万水千山，专门从姜国送过来的。”
姜妃点头，看着手中衣裙，也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时她刚刚来宋国不久，思乡之情日益严重，甚至到了以泪洗面的地步，宋泽天便遣人往南昌王府送了信，没过几个月她便收到了这套衣裙。
时至今日，她仍旧记得收到衣裙时的欣喜，也记得他看她时宠溺的眼神，那是她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日子，也是她与他最恩爱的一段日子。
那时她天真的认为，得夫如此乃是上天垂怜，是她前世在佛前修了几百年修得的福气。
可从那以后没过几年，他便成为了宋国尊贵的皇帝，她却成为了后宫中的隐形人，他们之间便再也没有了以后。
岁月蹉跎，时光往复。
时间的齿轮一直向前，推着他，也推着她，他们都不再是曾经的模样。
可曾经的恩爱却也永远铭刻在了她的心头，回忆每多一分，心越就越痛一分，偏生她还乐此不彼。
这也是她愿意和他聊聊的原因。
虽然他们两个如今已成陌路，可曾经的恩爱不是作假，都是他们真真切切经历过的事情，都是他们跌跌撞撞走过的路。
若是这次他想粉饰太平，她也乐得配合。
毕竟她也不愿意让父亲看到自己如今